于是她在次日收到了一堆无厘头的Kkt.只能说郑在玹对金道英爱得深沉,像是决心要抓住闹他哥生病的罪犯似的,一反常态地给她发了不少讯息。 姜北穗彼时又正好在气头,撸起袖子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骂的他半晌没回话。在她以为这厮知难而退,识趣地不会再接话时,丢在床头柜的手机再一次震动。 上面一连串的消息是她慷慨激昂的陈词,其中情绪化地描述了她如何强吻金道英的夸大虚假事实,以及郑在玹这个讨厌鬼在她稀里糊涂犯下的错事里扮演的混账角色。郑在玹几分钟前就已经已读,这会儿才施施然敲过来一句话,顷刻间便让姜北穗叫嚣的怒火按下静音。 “你还喜欢他吗?” 短短一行字产生了叫她失去思考能力的强烈冲击性,姜北穗没回过神,早已熟悉阅读的韩语顷刻间变回了奇形怪状的符文,拆分与组合都拼凑不出合理的意义来。她先是退出了聊天界面,又迅速地将手机锁屏,只觉得自己像被莫名捏住七寸的蛇。 无关她与金道英,是郑在玹不该向她抛来的句式,称得上莫名其妙的越界关心。 他要是能识趣些转移话题,姜北穗兴许还能再打起精神同他多聊几句,可那会儿郑在玹不依不饶地挂着那恼人的问句;而她自然是没再进行任何回复,盯着那消失的未读标识,甚至冒出过直接将郑在玹拉黑的念头。 无论是当年十七岁告白失败时与他在练习室后门的狼狈相遇,还是稀里糊涂的酒吧重逢,亦或是他在背后推着秋千的初春夜晚,从来都不是姜北穗计划以内的合理设想。接二连三的意外并非不被允许出现在她生命中,可她宁愿和郑在玹干脆地酒后上床,也不想忽然深沉暧昧地试探起彼此的感情生活。 这太奇怪了,完全不应该是她和郑在玹之间发生的事情。姜北穗不愿意仔细思考,更不知道从何答起,索性晾着他在一边。本来想着弟弟回了爱丁堡,自己在首尔住完这个季度的房屋合同,也抓紧时间飞回大英帝国算了,以后大抵就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孰料天有不测风云,她拒绝不了当一次土豪赞助的诱惑,误打误撞的还是被郑在玹抓个正着。 而他这会儿似乎兴致不高,没有从前她说两句他呛三句的气人架势,“嗯”了一声后又低下眼,摆弄着墨镜不接话。这幅模样差点憋坏准备赶他走的姜北穗,怎么今天同他讲什么都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没别的事了吧?” “还是有,但是我要酝酿一下再说。”郑在玹架起她那幅墨镜,太阳穴处瞧着有些紧绷,他顺手理了理鬓发,她再瞧着便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合适了。奇妙的是,姜北穗并不怎么心疼可能报废的时尚单品,并从他笑起来时的那对酒窝窥探到了危机:“要酝酿的话你就别……” 大概是过分急切的想离席的心思写在了脸上,姜北穗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郑在玹倏地扶着肩按回了座位。她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发飙,又只见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声音也格外有耐心:“就听一次吧,姜北穗,我以后可能也不会说了。” 诱引她妥协的奶酪,精心包装好的漂亮陷阱,郑在玹就好像是她贪嘴时粘在袖口、再清洗不净的黏腻糖浆。人之将死才有飞掠的走马灯可看,可姜北穗早了五六十年回顾她前半生的种种,由首张飞去韩国的机票一路闪到当下,郑在玹称得上是温柔牵住她手腕的瞬间。 他墨镜顺着鼻梁滑下去一点,漂亮的上目线撞进她眼里,郑在玹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其实并不常见,她却在理应滑稽的画面前完全笑不出来。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体内蔓延开来,浑身的感官都在与他对视的一刻被紧急调动,倒映在她瞳仁中的幕景如同被拉长的电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