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金道英,字面意义上的撞,怀里的韩语课本撒了一地,倒霉的玻璃水瓶也咕噜噜从楼梯上滚下去,然后摔成碎片。金道英为了赔罪,给她买了好几样不同款式的杯子,姜北穗收到时眼睛亮的不行,咋咋呼呼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图案啊,哥是我的soulte吧? 至于郑在玹为什么知道?还不是因为他回回都在金道英旁边,甚至还好心帮姜北穗拾过课本。这就是郑在玹觉得姜北穗有病的地方,用母语帮她指路,在她脑海里还查无此人——怎么金道英不过是正常赔礼道歉,姜北穗就激动认亲了啊? 然后唯一一次留意到他的时候,偏偏在姜北穗跟金道英深情告白之际。再说当时又不止他在门口,李永钦也在后门的视觉盲区竖着耳朵听,不过是发动了猫科动物的警觉,溜得快了一步而已。苍天可鉴,他们只是在等人,郑在玹门都推开了,关也不是,直勾勾盯着这场面也不是,除了举着手机装聋作哑,哪里什么别的选择。奈何姜北穗就跟个点燃的炮仗似的,杀气腾腾地就要过来抢他手机,郑在玹也脑子一抽,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她请客的条件。 他又没承认他拍了,是姜北穗非要花钱在他身上。 当然最后的结局皆大欢喜,两人在发现不约而同套路过对方之后,心里可能都有些微妙的平衡感,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去。他们还是不太交集,偶尔在走廊见面了互相瞪瞪眼,或者人多凑局的时候一同去吃饭,好像完全跳过了不熟那步骤,上来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以至于后来,郑在玹再一次戏剧性地围观到了金廷祐跟姜北穗的深情告白时,他觉得横竖自己在她那张利嘴下也讨不了好,还不如狠狠膈应她一回,就大大方方地替他们关上门,然后发消息给姜北穗自爆:“我看见了。” 然后就有幸见证了姜北穗连夜打包行李回英国的奇观。 时间上倒没有那么夸张,她还在首尔耗了一段时间,加上郑在玹那段时间活动忙碌,没时间留心她的动向,再想起来时,人已经跑爱丁堡去了。姜北穗还恶狠狠地威胁了他一句,说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郑在玹和善地回了她句哪件事,姜北穗可能意识到自己也在被威胁,很快乖乖闭嘴。 而此刻——时隔一年半不相见,昔日恨不得拉着对方头发打一架的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这般狼狈。当然,这也可能是姜北穗单方面的想法,郑在玹自认为从不与她计较,如果她配合,他们两人哪怕共处一室也绝不会有任何矛盾出现。 姜北穗大概真的喝多了,嘴里呢喃了几句英文,口齿含糊,郑在玹也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然后她就开始扯套在她身上的那件小礼服。原本也没几片布料,姜北穗这么胡乱一拉,右肩的大片雪白肌肤便暴露在郑在玹面前,往下看隐隐露出的傲人曲线,本人却浑然不知。 郑在玹眼神一暗,喉结上下滚了滚,便朝她靠近了几步。他并不认为人类屈服于欲望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他不讨厌姜北穗,姜北穗很漂亮,现在他很想吻她,在他脑海中构成了一个完美的逻辑链,不做出实践才是最不合理的。 他从来没这么温柔地捧过姜北穗的脸,以往都是故意用力地扯几次她的脸颊,现在倒像手里碰了一件滚烫的珍宝,郑在玹突然真的不想放手了。可姜北穗不领情,他凑得太近,似乎弄得她很不舒服,用力地将他往外推。郑在玹也站不稳,还真被她推开了几步,手虚虚地拂过台面才撑住,一堆瓶瓶罐罐应声而落。见她踩到地上的毛巾,脚一滑快要跌进浴缸,郑在玹又赶紧去扶。他想,姜北穗兴许不知道他是谁,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Bertha,我是在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