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识不深,对他的印象也仅仅浅薄停留至此。 但后来她在和亲途中遭遇追杀,命悬危及之时,祁聿是第一个出现救了她的人。 所以宁久微这会儿再面对他,心情不似上辈子那般疏远平淡,而是多了许多天然的信任与亲切。 “起身。” 她不藏心绪,眉眼弯起笑意,说话时语气也轻快,“世子这是要去面见陛下?” “是。” 宁久微抱不平道,“皇伯伯真是的,怎么春节还要召你进宫。” 她语意娇气,这种玩笑似的亲近语气祁聿只在她和祁衡讲话时听到过。 因此他停了一瞬,才弯唇道,“公主的话可不能被陛下听见。” “当面我也要说呢。”宁久微看着他问, “世子还记得小时候父王还在时,本公主时常去国公府玩儿吗?” “自然记得。” 不过他比公主和祁衡都大一些,所以小时候他们两个玩的更好。他性格温平,公主也更喜欢找祁衡玩。 “公主年幼时十分可爱,很喜欢吃国公府的山药糕。” 宁久微说,“是呀,国公府的山药糕格外好吃,我和父王说过好多次要把国公府的厨子找去王府当差呢。” 祁聿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记得呀祁聿哥哥。”她十分自然顺口地改了称呼,祁聿愣了一瞬,又听她问。“可以这样叫你吗?像小时候叫你和祁衡哥哥一样。” 祁聿回神含笑道,“当然可以。” 宁王爷离京后,明宜公主本就变得更静敛了。每每想起小时候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公主,祁聿总觉得有些叹惋。而他与祁衡又不同,与公主没那么亲近,只能关心着宁王府。 在宫门分别,目送世子离开后,宁久微望着祁聿的身影腹诽感叹。 果然,祁聿哥哥这样的才叫温润如玉。 和顾大人那样的玉面冷清不一样。 前者是真君子,后者是装君子的狐狸精。 不过偏偏她好像还挺喜欢狐狸精的。 “祁聿哥哥。” 宁久微兀自念了一遍。 忽而想起了祁衡。 祁衡的性情与他的兄长也有很大关系。他讨厌祁聿,甚至是……恨? 宁久微站在原地沉思须臾,直至冷风裹挟而来,她才拢紧披风转身离开。 远处宫道,楼阶偏角。 幽暗眸底,祁衡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手中一把古琴形制的玉件被渐渐攥紧。 回到公主府,宁久微吩咐银烛做一碗红豆酒酿小圆子。折枝院的醉翁椅搬进了屋里,宁久微躺了会儿,起身绕过屏风,去书桌前铺开纸笔,打算给父王写封信。 写到一半她又想起什么,拿了另一张信纸写下一封信。然后让轻罗找了魏叔过来。 自公主成婚后魏眀便只在前庭了。 折枝院及后院诸事都交给了轻罗和银烛。 魏眀到了之后,宁久微将信交给他。 “魏叔,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给祁二公子罢。”她特意道,“要您亲自送。” “是。” 宁久微想了想还有什么事,“对了,还得回王府看看父王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王府花匠都很用心,但我还是更相信魏叔。” “是。公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