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你知道是什么吗?” 萧玉随问:“什么?” “图穷匕见!” 方渺很不解:“这才认识几天啊,你就督促我看书学习,还是天师术法!你是鬼啊,我的哥!” 萧玉随叹了口气:“学些自保手段,有何不可呢?” “当然没问题啊,”方渺理所当然地说,“你都以身相许了,不是说跟你结婚就能化了我家的劫吗?这也没几天了……我又不出门,再说你不就在这里嘛……” “我防谁啊?你吗?” 她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亲,不想努力了。 话音刚落,坛口微敞,一阵薄粉色的雾从中钻出来,翻涌滚动了两秒,凝成了一道人形。 是萧玉随。 他现身了,仍旧是一身墨绿长衫,脖颈上缠绕着白色绷带,似乎就是这绷带阻绝了那股让人魂牵的异香,只泄露出些许味道。 萧玉随坐在方渺对面的椅子上,灿然的曦光穿过雕花窗玖,被雕琢成了栩栩如生的花影与振翅欲飞的鸟兽形状,隐藏在其中的一只蝴蝶落在了他的眼窝。 恰时,萧玉随正垂眼盯着满桌的饭菜,阳光织成的蝴蝶被他的睫毛挑动,他忽地抬眸看向方渺,这一眼仿若流风回雪,直望进她的心口。 方渺一秒et了他发来的讯号。 ——想吃。 方渺捶桌抗议,仿佛遭到了莫大的背叛:“你这是想吃饭吗?!”她又捶了一下,“你就是想要我学习!” 萧玉随礼貌微笑,颔首的动作那么轻,看在方渺眼里,伤害却那么大。 方渺冷冷道:“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诡计多端。” 萧玉随抬手,伸进小青坛子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串玛瑙珠串,串珠的绳子是有弹性的,正是方渺曾经‘不小心’遗失在小神龛里的发绳。 他仰起头,长颈弓起一道漂亮得惊人的弧度,白到透明的肤色在日光下几近透明,让他看起来更像仙人,而不似厉鬼。 萧玉随十指插|进银发中,随意地捋了几下,便拢在中心,用玛瑙发绳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 或是眼底的暮气让他看起来很沉稳宁静,此时萧玉随扎起高马尾,歪着脑袋,眯起一双狐狸眼,掩起挥之不去的死气……恍然间,一身的儒雅文人气质被隐去了,显得极具少年英气。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脸。” 方渺看得呆了,久久没回神,猛然被他那嘶哑的声音拉回现实,怒拍桌,用拍红了的掌心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却分不清是手更烫还是脸更烫。 她干脆放下手,在屋子里大跨步来回走动,企图用风给自己降温,未遂,便双腿一蹬地,脱了鞋子跳上床,抱起枕头啪啪啪地拍了好几巴掌。 最后,方渺扑腾完了,像是一条咸鱼似的趴在床上,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我学……我这就学习……” “求你了,哥……杀人别用脸……” 萧玉随淡定地坐在桌前,仿佛不知道自己放了个大招,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渺,却被她这一连串夸张的反应逗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方渺面前笑出声,嗓音不像说话时那样难听,只是音量太轻,稍纵即逝。 方渺默默咸鱼翻身,用枕头挡着脸,露出一双大眼睛看他:“你笑了?” 萧玉随:“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