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什么反应,江怀印的脸已经沉了下来。没等他想好措辞,姜宝抢先开了口。 她悻悻然道:“提亲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这四合礼你们能收就收,不能收,就让人家带回去。” 平常势利贪财的郑有墨,这时候不知怎地,突然硬气起来了。他从李秀兰手里夺过礼物,奋力往地上一掼,“这东西我们不稀罕,你们赶紧给我走!” 两瓶玻璃瓶装的纯粮白酒撞在一起,“砰”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白酒也都流到地上,渗进泥土下面,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姜宝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两瓶酒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江成却熟视无睹。他看到了姜宝的反应,知道她被吓到了,想过去安抚她。 这时院子外面又来了人,是姜建安。 他穿一件紧窄的皮袄,宽阔的脑门锃亮,不知道是冬天衣服穿多了,还是这段时间伙食变好了,身体整个胖了一圈,脸上红光满面。 他径直朝江怀印走来,老远就伸出两只手,想要跟对方握手,并且罗着腰,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 他瓮声瓮气道:“江主任来我们村,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得来接您啊!” 姜建安是看到停在路口的那辆小轿车,才知道他们村子里来了领导。 他曾经有一次去县城开会,见过江怀印,而且也多次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他的文章。所以一走到李秀兰家门口,他就认出这是他们县革委会的主任,也就是临江县的一把手。 江怀印跟姜建安握了下手,礼貌回道:“我这次过来是私事,所以没想打扰你。” “什么私事?我能帮到您什么忙吗?”姜建安满脸堆笑,异常热情。 “没什么。”江怀印表情淡然:“来给我这侄子提亲来的。” “你侄子?”姜建安扫视了现场一圈,不确定地问:“哪个?” 江怀印拍了拍江成的肩膀,说:“江成。” 四周猛然阒静无声,郑有墨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他甚至听到了太阳穴血管快要爆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