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隐约的,又柔和了些,这些外人听不出来,外面守着的宋石和程平却是听得真真的。 程平在角落里对着宋石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有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将军不听他们的话,但若是季姑娘说,他说不定就听了,就像现在这样。 扶春微笑,又关切了几句,转而叫了管针线房的婆子进来,叮嘱一番后,告退离开。 婆子招了人来量了段承宣的身量,又拿出布料,颜色,花样纹路等请他挑选。 段承宣草草定下,待人退下后就回了书房。 宋石吐了口气,他本以为将军会责怪他贸然和季姑娘说那些,但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这不由让他心下一松。 “将军又在看那些信了。”程平探头看了一眼,小声咕哝。 将军和季姑娘这三年来以信会友,他们还一直在背后调侃将军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小媳妇,不少人押了多久成婚,结果…… 不想了,晦气。 红木匣放在桌面,里面是一封封书信。 段承宣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最上面那一封,书匣里的那些信上面都写着【先生亲启】四个字,而他手上这一封,信封上却空无一字。 这是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信写在段承宣大战之前,表示了他想要求娶之意,本来是准备在大战之后,若他还活着,就为信封注上名,寄给扶春。 然后,段景耀求娶,定下婚事,这封信,再也等不到寄出的那一日了。 段承宣垂眸看了好一会儿,里面是薄薄的几张信纸,他已经将纸上的字眼熟记于心,不需再看,便能跃然于眼前。 半晌,他又将信放了回去。 该将这些信毁了的,段承宣想,起身将信匣放进暗格,复又谨慎再三的检查好。 但他到底,不舍。 站在暗格前,段承宣忽然笑了一下,浅浅的,带着苦涩之意。 他亦有私心。 只是不能对人言。 博今院,昏暗的房间内,隐约可见段景耀眼中的红丝。 威远候的情况很不好,这两天都在吃药,可他咳得却越来越厉害,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但因为咳喘的原因,睡得也不踏实,总会醒来,就这样熬着,人憔悴的厉害。 那些请来的太医说的很委婉,却也表示了他们的不看好。 忽而,门口处人影一闪,常禄匆匆进了屋,面带急色。 段景耀看去,心中一紧。 “怎么了?”他问。 常禄看向他,有些迟疑,说,“有些事要禀报侯爷。” 段景耀微的皱眉,很不高兴,但到底没说什么。 常禄一直伺候在他爹身边,是一等一的心腹,对方若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逼。 毕竟,威远候还活着呢。 常禄候在一旁许久,终于等到威远候从昏沉中醒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边低声说,“侯爷,出事了。” 威远候眼睛忽然睁大,一派清明,哪里还有刚才的昏沉之色。 段景耀在床边看了,心中一凛。 “说。”段承周道。 常禄看了眼床边的段景耀,见着威远候不以为意,没再迟疑,道,“手下刚刚来报,于洪已经消失两天了。”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