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气息越发的急促,唇瓣抖个不停,迟迟不能讲话吐出口。 “你说,我是该叫段承宣叔父好,还是叫他大哥呢?” 段景耀就那样面容死死的看着他,口中话语不停,一句接着一句,书房昏暗的灯火下,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面容扭曲,几如鬼魅。 “可笑!”他胸腔震动,哈哈道。 “闭嘴!”段承周厉喝一声,他急促喘息着让自己稳住气息,扶着书桌站了起来。 段景耀闭了嘴,但脸上的笑却不止,就那样看着他,扭曲又荒诞。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可段承周的喘息声却越来越清晰,他扶着书桌和段景耀对望,迟迟没有开口,忽而苦笑了一声。 “冤孽。”他说着缓缓阖上双眼,踉跄了一下,往地上倒去。 “爹!”段景耀神色微变,立即上前一步,就见威远候正躺在书桌后面的地上,双眼紧闭,气息一下比一下急,竟好似要喘不上来一般,他心中一个咯噔,上前慌忙试探了一下气息,便扬声叫起了人。 “来人,侯爷身体不适,快去叫大夫。” 外面小厮骤然听到这句话,先是怔愣,下意识面面相觑一眼后全都慌乱起来,还是侯爷身边的常禄最先反应过来,扬声吩咐起来,小厮们得了叮嘱,这才定下心,几个平日里跑腿快的往外去,剩下的说是继续忙活,可总有些心不在焉,小声言说着什么。 这侯爷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适了,说不得就是被世子给气的,刚才两个人明显是在屋里吵架,骤然拔高的那几次声音,可把他们吓了个够呛。 “世子,已经命人去叫管家和大夫了。”常禄匆匆进了书房行礼后说,目光在屋内一扫之后垂下,面色平静,只当没看见段景耀平面上鲜红的巴掌印。 他守在门外,对两人刚才的争执听得远比其他人清楚,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段景耀冷着脸没有理他,眼底深处有些慌色。 他再恨段承周,对方这些年对他的疼爱和庇护都是做不得假的,他只是生气,却没想过要把段承周气晕。 常禄小心看了一眼,又说,“世子,书房寒凉,不如将侯爷挪回寝室?” 段景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建安院中,博今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段承宣出门一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药,听得伤口在边关时已经养的差不多快好了,可这一路奔波,又是路途劳顿,又是回京后接连淋雨,眼下看着竟然更严重了些。 程平换着药忍不住絮叨,段承宣惯来的懒得理会,闭目只当没听到,就在这时,宋石进来道出了威远候晕倒一事,程平一怔后又是一喜,同时有些疑惑的说,“这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晕了?” “据说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应该是气的。”宋石琢磨着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段承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丝毫不见惊讶。 “既然晕了,有些事就方便做了。”他缓缓的说,目光扫过两人。 程平和宋石顿时都笑了。 宋石嘿嘿一声,跃跃欲试道,“将军放心,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威远候醒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不方便动,可现在既然他晕倒了,那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若是放过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要我说,这威远候晕的正是时候,就该多晕些时候才好。”程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