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未稳,即使这里面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那也不是她现在能管的。 丹桂轻声称是,退了出去。 扶春闲闲翻过一页,思绪微有些飘远。 这位六叔和威远候父子的不和几乎摆在明面上,他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想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扶春心中隐约有些好奇,最近打探得来的消息在心中一一划过,最终定格在其中一条上。 好些年前,侯府的下人曾经换过一批,而那之后没多久段承宣就去了边关。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既然如此不和,这位六叔为什么还要住在侯府? 他不可能没有地方住,那就是……为了报复? 马车上,段承周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她生的极美,名字也很雅致,叫秀云,原本是要做他的通房丫鬟的,可最后,她成了他爹的宠妾。 “秀云,”他低低念了一声。 若有来世…… “将军,到了。” 玉京城外东边是大片群山,其中一座山脚下,程平徐徐停下了车,转身道。 宋石准备好了伞,在段承宣下马车时就为他挡住了朦胧细雨,微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段承宣下了马车,黑色常服衣角很快就被斜雨打湿,他拾阶而上直接到了半山腰一处坟地处。 这是威远候段家的祖坟。 径直走过大片墓地,将那些庄重气派的墓抛在身后,那里埋葬的都是前代侯爵,其中还有他的生父,可他看都没看一眼,最后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坟墓,若不是有那略有些破旧的墓碑在,说不定会直接被人忽视掉。 “娘。”段承宣轻声唤道,直接跪在了泥泞的地上。 程平撑着伞也随之跪下,其他的亲卫一起。 他们都知道,这里面埋得是将军的生母,先威远候的妾室。 段承宣微微闭上眼,曾经的种种如浮光掠影般在眼前划过。 他的生母是卖身于威远侯府的奴婢,生的极美,他的记忆里,都是她温柔的笑,和看着天空时怅惘的神情,她说她不想做妾,说她想离开侯府,她想要自由。 后来先威远候去世,他的生母本来准备带着他离开,却被段承周以照顾为名将她留在了侯府,不顾她想要离开的言语。 最后,直到死,她都没能离开那座禁锢了她一生的府邸。 她死的时候其实是欢喜的。 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娘,你放心。”段承宣低声一句。 他了解他的娘亲,她不会愿意埋在段家的祖坟的,那只会让她觉得厌恶。 不过,很快他就能将她迁走了。 穿着白色锦袍的段承周在祭拜完段家的先辈后,默默走来,正要靠近,却被段承宣的亲卫拦住。 跟在他身后的下人一惊,立即上前将他护在身后。 “滚。”段承宣闻声回眸,看见他后豁然起身,眼神凌厉如同利箭一般冷冷的斥道。 段承周看着那座不起眼的坟茔,脸上满是哀痛之色。 “我只是,想看看她。”他示意身边的下人退远,轻声对段承宣说。 “她不想看见你。”段承宣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