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将昏暗的时候,圆楼来了新的客人。
新客人一行七八人,领先男子一袭在山林中十分碍事的斗篷,从头遮到脚,戴着一个木雕面具,阿丹见了他倒是很熟稔的模样,笑道:“今日这里逮到了肥鱼,公子反而没来么?”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公子另有要事。”
阿丹也不多问,指着圆楼三层道:“人是困在那里了,别的事我却不管。对方可是扎手得很,你们要拿人自己去。”
土司大步过来,道:“阿丹,不可无礼。”
阿丹吐了吐舌头。
斗篷人对土司尊敬地行了礼,土司摆摆手道:“人都已经被阿丹迷倒了,她逗你们玩呢。”
斗篷人不出意料地笑了笑,带人上了圆楼三层,铁笼子里晕着几个人,斗篷人抽出一卷绢布,对着上面画像仔细核对,阿丹凑过去看了一眼,惊道:“画得好像!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几人,不然怎么能画这么像?既然见过,为什么自己不捉拿,倒累得我们机关屋都险些坏了。”
斗篷人并不理她,看完将画像一收,点了点头示意属下搬走笼子,又道:“可还有别人落网?”
“有啊,我的一个族人。我留下了。怎么,魃族的人你们也要赶尽杀绝?”
斗篷人道:“你不是最讨厌你的族人吗?”
“我讨厌,也不代表可以给你们糟践啊。”
斗篷人不说话,眼看铁笼子已经装上车,挥挥手带人转身,土司也招招手,示意一队南崖武士上前,“老规矩,我们派人护送你们出去,回来的时候把答应我们的粮食刀具带回来。阿丹,你带人去。”
斗篷人默然应下,那队南崖武士都高挑矫健,赤裸着精壮的胳膊和腿,眼尾处抹着紫黑色的兽血,衬得一双双眸子也如兽一般野性凛冽。
阿丹回去换了身利落衣裳,走在了队伍后面,一行人走出圆屋,没入一色深翠的丛林,有阿丹在,藤蔓退避,绿荫收敛,很多原本看上去没路的地方都有了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已经远离了南崖圆楼,斗篷人下令扎营休息,将铁笼看守在正中,点燃了一蓬柴堆。
他不知道在柴堆里加了什么,柴堆冒出一阵滚滚的烟气,色泽深红,凝而不散,如一道火柱般直接通天,在翠林之中十分显然。好在并不呛人,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香气散出不久,林中便有杂沓之声,一行人穿林拂叶而来,斗篷人立即起身相迎,那队人在密林里行走如风,很快就靠近这边营地,斗篷人迎上去正要说话,领头人看一眼笼子里的几人,二话不说手一挥。
身后一排护卫弯弓搭箭,泼箭如雨,瞬间笼罩了巨大的铁笼,不过三五声息之间,笼子里的人便遍插羽箭如刺猬,浓腻的鲜血顺着精钢的栅栏潺潺而流,染了一地翠叶殷红。
斗篷人也没想到这招呼不打就杀人,愣在当地。
后来的领头人也和他一样一身斗篷从头到脚,青绿的颜色几乎要隐在山林绿荫之中,遥遥看了他一眼,笑道:“之前看一本闲书,有句话有点意思,叫反派死于话多。咱们虽然不能叫反派,但是既然没打算让敌人活,就大可不必多留一刻。”
斗篷人醒悟过来,欣然行礼道:“公子说的是。”
后来的青衣人凝视着铁笼子,道:“再高贵的人,死起来都很容易啊……就地埋了吧。”
他始终没有靠近了去看尸首,斗篷人便安排人就地掘坑。青衣人唏嘘一声,拨转马头,忽然转头对阿丹道:“夫人是亲自来接粮食器具的吗?东西我带来了,就在前方不远处,夫人随我一起去如何?”
便有随从牵了马来,阿丹嫣然一笑跃上马背,几名身高腿长的南崖族人快速跟上。
一行人在林中驰骋,所经之处道路渐渐开阔,山风渐携了湿咸之气,顺着山路往上,隐隐有涛声入耳。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色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