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大得出奇,暴晒之下田中土壤触手滚烫,本就喜荫怕热的药苗纷纷倒伏,叶片蔫蔫地耷拉着。秦珂半跪在地上一颗一颗把它们扶正,在根部浇灌上头赐下来的灵露。 三丈见方的药田只整理完一半,身上的粗麻短打就已经被汗浸透,往隔壁药田看了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陈公子撅着屁股干得比她慢一倍,秦珂真的很想一脚踢翻药筐发疯,陈危说这个秘境比较特殊,或许不需要打打杀杀就能出去,但秦珂宁愿挑战极限打十天架,也不想在这里种地。 十天,整整十天,他们都在这里不停地种地翻地,伺候这些金贵的药苗。 修为状况是有灵根但还没引气入体的外门,四舍五入就是凡人,身份状况是锦山半山腰一人负责一块田的药仆,他们的主子是皇宫供奉的丹修,长居锦山山顶的行宫,每年给皇宫中送两批丹药,十天里总共就摸清楚了这点消息。 陈危自记事起就在宗门,从练气到筑基都顺顺当当,对怕冷怕热又容易劳累的凡人体验非常不适应,一块田打理完已经快要虚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阴凉地方,有气无力地说:“住山顶的那个到底要练多少丹,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草药。” 秦珂把水囊递到他嘴边给他灌了几口,恼火道:“不知道是谁说跟谁一起走定然会一路平安的。”如果是刚进来那两天陈危肯定要跟她呛声,但经历了活儿干不完秦珂帮忙,不会煮饭蹭秦珂的之后,只想给她磕头。 “累是累点,你就说平不平安吧。”陈危好声好气地说,“这种碎片秘境,撞到下一次空间波动的时候就会关闭,理论上讲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种地,就能平安出去。” “我是担心决明,还有扬叔,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秦珂两指按上眉心,复盘道:“第四天晚上顺利摸到了山脚下,但有禁军把守出不去,第六日晚往山顶去被禁制挡住,这秘境的设定是完全不给人留破局之路吗,还是破局之路就在这半山腰上?” 陈危摇头,“不可能,这附近我们少说也查探三遍了,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判断,我们入境点不好,安全但也被动。换句话说,我们并非这座秘境的有缘人。再换句话说,眼下只能继续在这儿种地。” 秦珂焦躁地起来踢了会儿地上的石子儿,远远看到一个禁军服制的人和山上丹童一起过来,赶紧蹲回去装鹌鹑。 “一炉养气丹而已,催了三日还没好,诸葛扬莫不是怠慢陛下。” “放肆,你怎么敢直呼真人名讳。” “哼,月底入宫,亲自同陛下解释去吧。” 秦珂和陈危对视一眼,在这里同名同姓的可能太小,如果上面的是扬叔,自然不会炼丹。需求量不正常的草药,催不出的养气丹就都有了解释,要找的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普通外门仆役主动请求面见真人几乎不可能实现,上山的禁制又至少要筑基修士才能打开,唯一能上去的途径只有得到召见。 陈危心生一计,悄悄跟秦珂说了,待到那丹童送禁军下山回来时,疾冲过去惶恐道:“大人,那仆役干活儿时太渴,胆大包天喝了一口灵露,没想到竟倒下没了气儿。近几日草药长势不好,会不会是灵露……”陈危带着引导意味越说声音越小,丹童不在意仆役死活,但听到是喝灵露死了便不得不重视起来,跟着陈危过来身边查探。 秦珂用的是下界的闭气法子,那丹童一探就发现体内生机未散但气息全无,很是怪异。又想到真人近日频频练出废丹,也许是原材的问题,丹童再去看看秦珂负责的药田,看不出个所以然。可能事关炼丹大事,丹童还是叫陈危拔了几株草药,搬上秦珂的尸体,一起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