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外城东重灾区人口密集,火球的覆盖性打击造成的伤亡是巨大的,即便华决明只负责棘手的情况和突然恶化的病人,也依旧忙碌。烧伤最常见的并发症就是感染,外城药铺中的药品极速消耗,其中最需要的用于消毒的鱼腥草第一个存量耗尽。 抗生素可以继续沿用平城制备过的泛用性极广的青霉素,华决明挑选了几个医女教授方法,盯着她们操作的同时,发愁制备的这一周时间里怎么延缓感染程度。 另外守备军的大小统领队长都是修士,他们眼下的治疗上才是完全无从下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华决明药箱里储备的灵草不过三五人份量,而大批被灵刃所伤的兵士伤口不能愈合,令人犯难。 一扭头看到陈危,华决明只觉得火更大了,陈危除了救火时大显了一次神通,接下来就混在后勤队伍里无所事事——华决明不能理解这种急需人手的时刻他为什么还在算个没完没了。 “华大夫!”两个兵士急匆匆地抬着个人过来,“队长他突然晕过去,呼吸也没了。” 华决明两指一搭没探到脉,这个小队长她有印象,是在昨天第一波冲突中受了穿透伤,内城守备军拿的部分灵刃上淬了毒,没有灵草华决明没法解毒,昨天夜里他就有败血症导致的器官衰竭的征兆。华决明立刻开始做心肺复苏,完成了五个周期后又在感染的伤口外围加了针,分出一缕灵气勾动他下丹田。 即将超过六分钟黄金时间,小队长终于恢复了微弱的心跳,华决明退下来松了一口气,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的陈危低声说:“你看不出他必死无疑吗?” 华决明皱眉看他,那小队长全身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修为又低,就算现在用上对症的灵药也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 “你算出来的?” “自然。” “陈危,你是否有些太依赖命数了?” 华决明盯着他的眼睛问:“知道他后面会死,就不管现在了吗?或者说当‘后面’和‘现在’离得很近,就不管了吗?” 陈危抿了下唇,他有些认可她的总结,可他又隐约觉得,因果道指引的不该只是简单的选择过程或是结果。 “反正病人送到我眼前要我救,我不能不救,多活一刻也好。”华决明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表达太过有哲学意义的话,只说:“我做事,向来只在于我想如何。” 陈危看看她,问:“你修的是什么道?”很显然他问的不是笼统的医道,但华决明确实也没有更细节的答案,干脆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陈危语调犹疑,“是难得糊涂的修身之道,还是不知为不知的求识之道?” ? 华决明满脸问号,一时间不好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魔怔了?”华决明一字一顿,“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大夫,没那么复杂。” 陈危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非常在意体面形象的人出丑就格外有趣,华决明好笑之余,只觉得陈危很像那种专业能力出色但对对口岗位理解有限的大学生。 作为职场过来人,华决明说:“因果道太高深的我不懂,就推算这件事本事,我知道你算得很准,但它应该是你的工具,而不是你的圣经。” 陈危没听过圣经这个词,只是放在语境里很好理解,陈危又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点对“道”的领悟,短暂思索了一下,陈危考虑要跟在华决明身边,看看会不会有更多灵感。 他是水灵根,也略通一点最最基本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