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结束了,”萧绍矩眼底晦涩不明,搂紧行香,“等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去游猎,说不定……” 行香抬起眼看他,眼里闪着破碎的光。 “说不定是在深春,草长出来的时候。”萧绍矩低下脑袋与她相视,漆黑的眼里倒映出彼此的面容。 “届时天鹅出湖迁徙,我带你去比斗游隼也好,纵马游猎也好,只要你想去做的,我都带你做。” 整个冬日,行香都没什么精神,到今下才微微见得好转。 萨满说比及春来,她的身体会渐渐好转。为此,行香也盼了一整个冬日。 尽管她知道这话仍未有定论,不过心情还是好了几分。 “今日带队走马,猎了一只毗狸回来。”萧绍矩轻轻为行香捋着衣领,声音轻柔。 他讲起外面的事情时,行香总是听得无比认真。 “这么冷的天,毗狸也会出来吗?”行香问。 “过冬的东西吃完了,它们必定要出来觅食。”萧绍矩笑了笑,牵起行香的手,放在掌心捂热。 她的手不论何时都这么凉,行香平日不察,只有萧绍矩将他那双温热的大手捂上来的时候,她方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如此冰凉。 “这是今年第一只出来的活物,是吉祥。”萧绍矩牵起她的手,“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会吗?” 行香微小的声音被木柴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尽数遮盖,但萧绍矩却听得一清二楚。 “会。”他布满厚茧的手摩挲着行香细白的手,好像终于捂热了些,“天神也会向着你。” 行香笑了,病气的脸也爬上了些消融的暖意,可这笑落入萧绍矩眼里,却扯得他心痛。 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 他吻上她的发顶,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定会的。” 声音极低,融进篝火里木柴破碎声,消逝得极快。 像是在绝境之中,对某人起誓。 可天总不遂人愿,行香身子虽然见好,却没维持多久,草刚长出来一茬时,她便又病倒了,这一病,就病到了入秋。 大夫说不能总闷在帐中,她应该出去走走。 尽管行在中的萨满反对,但萧绍矩却觉得郎中说得有道理。他挑了个天高云淡的日子,带着行香走出了沉闷的毡帐。 她穿着厚实暖和的袍服,侍女为她编起头发,戴上珍珠头衣,气色似乎都好了不少。 小羊羔窝在她怀里,她坐在马背上,萧绍矩牵着马走在下面。 秋风微凉,吹起她鬓角的头发。 行香仰起头,看见海东青在高空之上盘旋,双翅大展,似能带起草原上的狂风。 行香发着呆,浑然不觉萧绍矩正依着马看她。 直到怀里的小羊羔动弹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想下来吗?”萧绍矩问她。 她颔首,将小羊羔递了下去,紧接着便被萧绍矩横抱下来,稳稳站在草地上。 草原的秋冬总是来得比春夏更快,去得更晚,不过初秋,放眼望去,草原上已有枯黄之色。 辽阔的原野总能让人生出一股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 行香轻轻呼出一口气,仰起头,看见一群不知名的候鸟正向南迁徙,海东青生性迅猛,冲上去打乱了阵型,惹得候鸟四散,惊恐无助地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