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搦着腰肢,跟在婆子后面,睃一圈气派的国公府,日头正好,青石面嵌了层金齑,耀得晃眼。 遐暨跨院,婆子福身,细长指甲往门扉里一指,“喏,吕大娘子自个儿进去罢。” 门扉半开,吕氏羞赧地往里觑了觑,当真瞧见一吊梢眼的妇人坐在髹黑软塌里,正搵着一樽四方小玉盏。 “吕大娘子,你可是来给二哥做大媒的?”妇人睇眼望外,她还忖着吕氏散漫俄延的仇,话里插枪带刺。 吕氏揪着衣裙往里走,“哎唷,庆大娘子说笑了。今早得了嗣王妃的信,倏地点头允下这桩婚事,我便兀突突地赶来,就怕误了正事。” 言讫,见庆氏掣下一抹帕子揾手,半提的心才敢落下来。 庆氏摆摆手,指换女使端来一瓯剥好的荔枝。荔枝肉下铺着几层碎冰,突突往上冒着冷气。 女使走到吕氏面前,待庆氏点头后,利索地把那瓯荔枝塞进她怀里。冒不腾多来一个凉家伙,吕氏惊得连连哎唷,指尖被冷气浸入冰雪。 “婚事本是禁中的恩赐,承懿旨要好好应下。你家娘子不应,连累你这为母的被虢夺了封号。多亏嗣王妃赏脸,才除了齐大非偶的流言蜚语。眼下叫你做大媒,也是有将功补过之意。” 吕氏听了庆氏的话,不迭说是。趁着庆氏捧着建盏呷茶的时候,暗暕半晌。她这厢臊眉耷眼地赧然附和,庆氏倒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捱下愤懑,吕氏三福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