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目的眼睛,三人大哭一场。
郑衡抱着儿子身体,泪眼婆娑却声音沉稳道:“苍天在上,我郑衡不负天下,不负中原,唯负亲友。”
冷卓君暗道不好,下意识伸出手却见郑衡手握从郑春风三人身上拿出的火药,往地上一扔。
窜天火焰,宛如烟花绽放在空中,照亮了漫天黑暗,被吵醒的百姓不明所以,或到窗口观看,或小骂两句,没有人知道逝去的多条性命。
冷卓君缓缓爬出小巷,原本整洁的衣服早已变成破布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爆炸范围太大能避开致命处已是命大,竭力站起的身躯贴在墙上,用冰冷缓解痛苦的身体,蹭着墙壁勉力走出一步就膝盖一弯,摔倒在地上。
被耳鸣侵扰的耳朵闯进马蹄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来人是谁,却只是睫毛颤了颤,连一条缝也没有睁开就陷入一片黑暗。
重新睁开眼睛,冷卓君只感觉到痛,仿佛是骨头被打碎重接的痛,浑身都动弹不了一点。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最终定格在开门进来的人身上。
“你醒了。”女子语气平淡,将药碗随手放在空桌上,俯身拿走冷卓君额头上的湿布。
冷卓君想要开口,然而一发声喉间就传来一阵刺痛紧随其后的血腥味逼迫他不得不放弃说话的想法,用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女子。
女子却也不惧,鲜红的眼眸在看向冷卓君那刻,后者就被对方眼里的杀意消散了脑里的昏沉。
只有久经沙场被血侵染之人,才会有抑制不住的腾腾杀意。
——可是,冷卓君又想起那抹淡淡的菊花香,令人安心。
他垂眼眼帘望见被褥底下自己□□的身躯,悬空的心瞬间要冒出嗓子眼,单手撑住身体不顾一切抓住女子的衣领,逼问:“你脱了我的衣服!”
——她怎敢!
女子的手覆上衣服上的手,毫不费力就拽离对方的手,并将其按倒在床上,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制止了冷卓君的挣扎。
“不止脱了还看了。”
平淡的女声令冷卓君彻底破了防,被撕裂开来的伤口染红了白色内衫,他怒瞪着她,却忽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手擦去了眼角的水渍,他听到她说:“你很漂亮。”
冷卓君刚想说话,没想到对方却收回手拿起桌上放凉的药,他竟下意识张了嘴,喝干净碗里的药。
后来可能是药效上来导致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女人为他重新包扎了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在要离开之际自己撑着身体喊住她,只为得出一名字,朦胧之际的脑子捕捉到了从对方嘴里说出的“昭”字。
待重新睁开眼睛时屋里并无女子身影,他缓慢做起身手指却碰到异物,他偏头定睛一看,一条白色手帕静静躺在那里。
喝药时他曾被对方用手帕擦过嘴角。
之后的养伤日子里,昭姑娘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给他换药擦身,用药膳修缮身体,而他也在配合对方,全然没有苏醒当天的反抗与抗拒。
某日清晨,可以下床走走的冷卓君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动静。
他打开门,走到院中就看见昭手持一把长弓,箭在弦上,只听“嗖”的一声,箭穿过飘落的梅□□直插进粗壮的树干中。
一只又一只箭穿过梅花射进树干中,微风并没有阻扰箭的轨道,而从自然的动作,到穿花射树而不歪,足以看出使用者高超的箭艺。
“出来怎么不披件衣服?虽然入了春,但还有些凉。”愣神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