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两管洗手液蹲在马路边上洗,也不会被巡逻警卫机赶虱子一样赶出厕所。 烟屁股开始烫手,我没舍得松。残余的尼古丁在肺里生根落户,激起一阵疼痛似的麻痒。 慢半拍的大脑终于开始担心起今后的衣食住行。 我在这座城市待了好几年,但很可惜的是,所有回忆都和哥谭的雨一样阴湿而黯淡。基本每个人都有过那种感觉吧?明明这个星期才刚刚开始,一翻日历却已经是周四了。 哥谭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地方。 要不是驾照上有写,我几乎都忘记自己已经过了三十岁生日。 清醒的时间慢得仿佛在看蜗牛爬,唯有酒精才能鞭策它一路向前。而这十几个小时里我滴酒未沾,现在看雨水下落都犹如慢动作。 口渴在喉管里死命抓挠。 我念着自己的名字保持镇定。 当务之急是去找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最好昼伏夜出,也不会抓员工在岗位上喝酒,更不会因为员工喝醉翘班而把她开了——参考我之前打过的所有零工。 没等我贫瘠的大脑想出个去处,不远处又响起了熟悉的警报声。抬头一看就知道是街角的古董店被抢劫了,我眼尖地瞄见一抹深蓝色,立刻躲过看热闹的便利店员工藏在货架间。 眼熟的警卫机器人出动速度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哥谭警察,是新任市长刚放的三把火之一。类似的抢劫案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出动人力,因此获得了一堆市民的叫好。 估计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缴的税能看得见摸得着。 会为这种发展感到棘手的只有和我一样的社会渣滓,噢,还有流浪汉,因为很容易被当成潜在犯警局一日游。 要不然马龙兄弟也不至于在危房里搭纸房子玩。 抢劫犯很快被机器人带走,期间我无聊地把货架上的标牌都反着插了一遍。店员直到我跑出十几米才愤怒地冲出门大吼,招来一片见怪不怪的路人目光。 头发重新吸足天空的乳/汁,死死黏住皮肤的呼吸。 我终于想起自己下意识走到锅炉区是为了什么。根据警局认识的那几个抽大烟的所言,的确还有那么一种工作适合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 哥谭扎根东海岸这些年,最为盛产的就是罪犯和义警。在这个反派多如狗的时代,连警卫机器人全员出动都抓不完的无赖们催生出一种名为派系的脓瘤,养活了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嘴。 嗯……现在我也要去赚一杯今天的酒钱。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认错酒吧招牌后,我在一个满身纹身的大哥之后拉开门,满室浊气带着喧闹把人细细包裹得密不透风。 里面热闹得像在开庙会。 怎么说呢,要不是在座的都不像好人,而且走三步能听五个小喽啰上位故事,这里普通得和应届生招聘会没什么两样。 我的女鬼打扮在这些奇装异服里毫不起眼,因此很容易混到了一桌侃大山的鬼火青年里。 “那些东躲西藏的蝙蝠马上就会是过去式了!” 有人慷慨激昂,发表陈词。 “听我表舅的亲姑妈在市政厅工作的二弟说,市长已经施压让警局把他们全部抓进黑门监狱去。你们难道没听说昨晚的事吗?” “……急冻人斥重金买来的造雪机被人一脚踩碎的事?” 我伸出去拿桌上酒杯的手又默默缩了回来。 怎么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