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合欲终于一声轻笑,放开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冰玉种?” 合欲翻身仰躺在鹅卵石上,问她。 凉风涌进两人之间,妘景这才意识到,怪叫声不知何时早已消失。而她被放开的那只手里全是冷汗。 “你这么了解九渊,又这么拼命帮我,不是想要冰玉种还能是因为什么。” 妘景攥了两块鹅卵石在手里降温,一边说一边悄悄瞟向合欲。 合欲自然察觉到她的偷瞟。他沉默的瞥她一眼,转身朝林间走去, “我不要你的冰玉种。你想要独吞,大可以现在就回去。” “你不要冰玉种?”妘景万分诧异追了上去,“那你是为了什么?” 合欲不答,嘀咕着“远走高飞”云云,自顾寻了一处凹地,蹲下生火,留给她一个逐客的背影。 火光穿梭林间,明明灭灭,照出合欲颀长的身影,跳跃着铺来她的脚边。 远远看去,佝偻的身躯小小一块。他将火种护在身下,暖光照亮他的侧脸,映出一圈带着血色的须发。 他的神力几乎耗尽,那火光生起又熄灭,熄灭又生起。 妘景瞧了好一会儿他沉默又执拗的背影,好无奈的叹一口气,走到他的对面,一掌神力燃起熊熊火焰, “合欲,你到底是谁?” 她知道合欲不会回答,自顾又抛出无数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熟悉东荒?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是为了利用我,我不信。我不知道你到底利用了我什么。” “还有,第一次见面你说,我们站在擂台的两边,这是何意?为什么这次你却和我站在同一阵线?” 最后这句话似乎终于引起合欲的兴趣。 沉默半晌,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道, “那你怀疑我是谁?你觉得谁会和你站在擂台的两边?” 妘景答不出来, “西荒?还是容玉那家伙的手下?你的神力很高强,却不是西荒的术法。你对东荒很熟悉,但应该也不是我东荒之人。难道你是天宫的?你是天神派来的?” “可你那些神力着实不像正统天神,更像是歪门邪道。” “难不成,难不成你是九幽之徒?” 合欲听得笑了起来,甚至配合的唏嘘咂舌,但仍是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世。 妘景察言观色猜到了半晌,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渐渐也觉得没趣。 紧绷一天的心神被暖烘烘的火熏烤着,疲累到极点。 她把头搭在膝盖上,懒懒翕动眼帘,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渐渐不受控制。 “你救了我,很多次。我愿意相信你是好人。可我很怕,很怕你真的藏了很深的坏心思,到头来,叫我……叫我伤心。” 她听见自己声音软绵绵响在滋滋火焰声中,不自觉呢喃了嗓音, “我其实一点也不聪明,也不强大。我怕……我不敢招惹你……” 她怯怯瞟向合欲。 隔着火光,他预料之中的面无表情,只有面具下的眼眸,藏了很深很深的光亮。 该是很明亮的啊!可惜藏得太深,叫她捉摸不出任何温暖。 妘景出神的盯着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