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地处偏远,离了城门,顶层极高,恍若触及星辰,顾得“摘星”此名。 荆州先王对王后极其爱重,素来君主可娶一正二侧,三位妾妃,独独这一位至死也只有王后这一位妻子。摘星楼便是先王为王后建造的。 每逢佳节,先王就带着王后前去摘星楼观花望星。阁楼从一层至顶层,戏台酒馆应有尽有,那时摘星楼很是繁华,人群拥挤,荡着一串串银铃般的嬉笑声。 先王下旨,在此处没有身份地位之分,人皆平等。 只可惜那位先王后命薄,在诞下了一位孩儿后就病亡。先王触景生情,将摘星楼封了起来。 新王继位后,又命人解了封条,洒扫干净,令此恢复从前。 荆州王偶尔也会来此,只是再没有昔年的景象了。 念影随着司徒南踏上了最顶层,她到此之后就心不在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就好像她先前一个人到处瞎逛,吃得再多,玩得再开心,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之后撞见月沉吟,那种感觉就散了很多。 为什么……是因为她想要月沉吟能陪着自己吗? 念影无声叹了口气,剥开手里的小橘子喂进嘴里,觉得有些酸,便将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司徒南。 两人并排而坐,仰头看星星。 却都不言话,安安静静。 今夜来摘星楼的人很少,他们在高处,也只能隐约听见底下细碎的谈话声。念影想事情想得出神,司徒南蓦地开口说:“念念,我是前就听人说起过你师父,果真是好看的紧。” 他说话时,眼也不眨地盯着念影的神情。 念影只平淡点头,好似他提起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司徒南接着又道:“只不过,念念。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挺奇怪的。” 半空粲然闪烁一道光亮,似利刃划过了漆黑的夜空。念影眼疾手快,慌忙合掌闭眼,心中暗自许愿:来年一切安好。 她睁开,遂又再次闭上。 希望,我待师尊并无其他情意。 她暗暗说:他是我的师父,我应该敬他,尊他。而不是这样胡思乱想。 是了,那是她师父。她是他的徒弟。她不应该有不好的心思,不应该。 司徒南轻咳了一声,柔声唤道:“念念。” 似乎经过了良久的斟酌,他才讷声说出了这句话:“我父亲……想要我成亲了。” 念影眼眸倏然一亮,敛散了方才不安分的心思,问司徒南:“你要娶妻啦?” 司徒南仰头看着适才再次一闪而过的小流星,“我与那位姑娘见了面。是荆州王的侧妃所生之女。” 如今的荆州王后是司徒南的亲姑姑,荆州王纳了一位王后,两位侧妃,两位妾妃,王后膝下只有一女,就是荆姝姝。 为什么他父亲想要他娶自己姑父的女儿? 念影不懂这些,也不好挑开这个话题,明知故问道:“荆姝姝的姐姐吗?” “嗯,荆州二公主,荆妧。” 念影又问:“她很好吗?” 司徒南道:“她很好,与我相谈也甚是投契。” 念影拍了拍他的肩,“那要恭喜你啦。” 司徒南手似千钧重,极其吃力地动了动,欲要去触碰念影的手。 然而下一瞬,他又收回了手,启唇问她,嗓音喑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