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跟他们摊牌了?”蛾摩拉听到雷古勒斯说这件事的时候在洛夫古德家的壁炉边,用小刀在栗子上划口丢进火里,夏天不是吃栗子的季节,但是苏格兰又湿又冷,而她干什么好像都不令人意外。或者说他喜欢跟她呆在一起也就是因为没规矩但又能感到亲近而尊重,蛾摩拉从来不是能被条条框框约束住的散漫人,但也不是那种对别人心思一无所知的笨蛋。 “算是吧。”他坐在那张边缘甚至已经磨破的扶手椅上,看她用火钳拨动炉火的灰烬,壁炉边的地板上是因为落了火星的陈年痕迹,但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其实做个洛夫古德也不错,虽然清贫,但也到处有趣味,“我和他们说我没有傻到想吃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他们嫌我太急。” “然而你真不要了对吗。”蛾摩拉开始笑,“那就轮到他们急了,小天狼星可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宝宝。”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估计就是那帮老东西对这个次子,预备继承人的态度,雷古勒斯和她眨眨眼,“养出这么两个太有主见的小孩估计他们也很头疼。” “你的野心呢雷古勒斯。”蛾摩拉看起来很想笑,“怎么一幅看破红尘的样子。” “那是个烂摊子。”雷古勒斯不太愿意和她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她足够聪明,其实那也是他和家里摊牌的组成一部分,无论如何,现在他总算挣扎着上了牌桌,而不是被抛来抛去的筹码,“你选择了我,那么我也肯定要选择你啊。”这一段有一部分是真心话,但是八分真说出口也成了十分真,反正蛾摩拉也能做到加加减减地听。 “你长大了。”她凑过来了一点,趴到膝盖上,“知道掩盖自己的欲望了。” 他盯着她圆钝的脸颊和尖翘的鼻子,轻轻伸手摩挲她后颈,“那不一定。” 一阵咳嗽声在门口响起——两个人都迅速各归原位,以西结洛夫古德站在门口,“啊,没有关系。”他慢吞吞把手里那本看起来有五英寸厚的牛皮字典搁在五斗橱上,蓝眼睛在金丝眼镜后看起来并不那么聚焦,洛夫古德家的人好像头发都白的早,脏金色头发之间早就夹杂着银白,“你要留下来吗,雷古勒斯,我正好需要有一个人帮我给藏书编目。”他笑了一下,“一个布莱克帮我修了地板,另一个布莱克帮我整理书,都是好孩子。” 雷古勒斯觉得耳根发热,蛾摩拉已经顶回去了,“可是您只有一个女儿。” “是啊。”以西结慢吞吞的回答,“我听说奥勒恩身体又不太好了,我的这位老朋友真是令人担心。” “家父的状态已经好转了。”雷古勒斯从扶手椅上站起来,听见壁炉里栗子被加热后噼里啪啦爆开的身影,“有什么我能帮上您的呢?” “跟我来。”以西结的袍子飘飘荡荡的,像柔软的旗帜一样漂浮在洛夫古德家古旧的走廊里。很奇怪,雷古勒斯发现自己还是会畏惧洛夫古德家的走廊,很明显是上一个世纪的装饰风格,墙纸从天花板开始发霉,很显然那个地方的管道泄漏了,石膏天花板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难看的黄斑,绘着花卉和鸟笼的东方风格墙纸上上也是斑斑驳驳。好在清理一新可以有效的去除那些灰尘带来的霉菌,才不会让住在里面的人得病。 然而洛夫古德家的圆形图书馆和别的地方又不一样。由于十岁的小天狼星砸了洛夫古德家的祖传月相仪,奥勒恩赔礼道歉给出的赔偿被拿去修了图书室的地板,这里竟然看起来有点两百年前刚刚修葺一新的气象了。 然而蛾摩拉的嘴边竟然带了点诡异的笑意。 “你笑什么?”雷古勒斯问她。 “等你开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