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轩一贯简洁冷淡的风格。
客厅里一切正常,苏语曼悬着的心
稍稍落回地面。
整栋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苏语曼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免有些失望,不明白司立轩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
“只有这间屋子是锁上的。”白修煜比苏语曼细心的多,他检查了一遍一楼每个卧室的房门,发现最靠左边的一间卧室门是上了锁的,其他的门上都插着钥匙。
苏语曼慢慢走近,隐隐嗅到一丝熟悉但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的味道,心跳死灰复燃般重新跳动起来。
“钥匙。”她伸出手,白修煜把钥匙放到了她手掌心里。
推开门的瞬间,苏语曼险些被一张迎面飞来的白色画纸打住脸,她侧着身子躲过了被风带起的白纸,定住神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只一眼,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屋里正中央摆了一只木头画架,架子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调色盘和一筒画笔,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画,有素描也有油画水粉,有小众画手也有知名画家的作品,但都是苏语曼喜欢的。
还有一面墙上,挂的都是熟悉的笔迹,苏语曼认得有些是她曾经画过的画,还有一些单纯只是信手涂鸦发泄心情的,但统一都被铺展铺平,用上等的边框材质装裱起来,挂到了墙上,地位比周围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画还要显眼。
白修煜看到苏语曼站在一幅画下面迟迟不动脚,于是走到她身边,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的是写在画框角落的白色标记纸上一笔一划工整的字体:苏语曼,2012年12月29日。
除此之外,白修煜还发现了每一幅画的画框上面都贴了一张标记日期时间的标签纸,工整的字迹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司立轩写的。
“原来他都还记得。”苏语曼站在一副自己的自画像前,笑得像个找到归宿的孩子。
白修煜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房子是立轩四年前买的,那时候你刚走没多久,他想你想的没办法了,只好拼命给自己找点事
情做。我只知道他买了房子,本来说是要送你的订婚礼物,结果……这里的装修都是他一个人弄的,那段日子我整天见不到他,打电话他都说在新房里监督装修,我们都劝过他,可是没用,他说你迟早还会回来的。”
苏语曼的手抚摸上画纸,用指尖感受着颜料起起伏伏的脉络,经历了时间的打磨,纸张表面已经粗粝不平,穿越时光的长河,低低的倾诉着一首低沉婉转的歌谣。
“如果以后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要专门弄一间画室。”四年前,眼神还很稚嫩青涩,但尚且已经有了锋利棱角的苏语曼,有过很多关于以后的美好幻想。
“你还会画画呢?”身边的人打趣道,“没看出来。”
“少见多怪了吧。”苏语曼白了他一眼,嘚瑟道,“我画画那是天生的,不是我吹啊,我要是小时候用功练习,现在早就出名了。”
“那你喜欢谁的画?”
“我喜欢的可多了。”说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苏语曼的眼睛亮闪闪的,“莫奈的印象派,高更的后印象派……”
那时候的苏语曼怎么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司立轩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她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她喜欢哪个画家,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她喜欢吃什么菜。
现在回忆起来,苏语曼的记忆竟然已经模糊的记不得司立轩说过的话,他的爱好,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的口味和禁忌,苏语曼一时间都回答不上来。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司立轩一直在让着她,宠着她。她仗着这份没有限度的宠爱,胆大妄为的作死,从来不考虑后果,就只是因为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司立轩都不会离开她。
可她自己呢?却因为一次连证据都拿不出来的误会,直接和他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