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懒洋洋的半躺在高大的真皮沙发椅里,抬起下颚点了点桌上的
一纸合同:“签了字,我们慢慢聊。”
颜沉厚悄悄将掌心的冷汗蹭到裤腿上,拿起笔唰唰两下在合同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手不住的发抖,面子上却要保持自己最后一点点不堪的自尊,笑容难堪地将合同和笔递给对方,轻声的三个字,仿佛对自己的一生做出的审判:“你赢了。”
苏语曼接过合同,却是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档案袋里。
这时颜沉厚站起身,手指铺展开裤腿上的褶皱,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发型,肩膀有些微微垮塌:“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公司我们交接一下,从今以后,颜氏就是你的了。”
最后一句话,他咬字很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咬断他和颜氏的羁绊。
苏语曼却是不急不忙的慢悠悠道:“不着急,下周一之前表哥能交接完工作就行,不过要是表哥肯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职位,毕竟你确实为颜氏付出了很多。”
“不用了。”颜沉厚微微一笑。
“那我们下周见?”苏语曼歪着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珠子转动有一道黑亮的光。
颜沉厚握紧的拳头松开收紧再松开,心海起起伏伏几番潜伏之后,才勉强稳住心气,艰难地转过身,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缓慢而沉重的走向了门口。
“表哥慢走。”苏语曼干净清亮的声音,如同一道魔咒挥之不去。
颜沉厚紧握门把手的手指关节发青,他猛地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向苏语曼:“游戏还没结束。”
苏语曼还是歪着头,一脸少女天真烂漫的笑容:“当然,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颜沉厚一口气堵到喉咙里差点没当场一蹬腿就去了,忍了又忍,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后用力一推门。
迟邵阳就在门口边上站着,听到门锁响动便如同离线的箭矢一般跳出来,险些撞到颜沉厚的鼻
子上,丝毫不加掩饰的阴沉的眼神瞪着他。
颜沉厚冲他笑了笑:“知道苏语曼为什么能赢了我吗?因为她有你这样忠心的看家狗。”
迟邵阳的拳头打出去的速度极快,众人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落下尾音,他就已经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了颜沉厚的左眼上。
颜沉厚顿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原地转悠了两圈,哄地一声跌倒在地板上,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包括他的助理在内,却是没一个人上前扶他,漠然地看着他狼狈倒地。
颜沉厚捂着立时就红肿起来的左眼,凄惨地笑了笑,世态炎凉,大抵便是如此吧。
他想起小时候,好歹还有个人关心他,跌倒的时候,虽然没有扶他起来,却会在他耳边温柔的鼓励他:“沉沉加油,自己站起来,”
年轻时候的颜荷可真好看,那是颜沉厚见过的,最温柔最漂亮的女人了。
被打过的地方突然就火辣辣的痛起来,一种陌生的刺痛感扎得眼眶周围很难受,颜沉厚仰起脖子来,让眼泪倒流回去。
原来,想哭是这种感觉……
“邵阳,你怎么能对表哥这么无礼呢。”苏语曼闻声走出来,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颜沉厚,口中说着责备的话,却听不出一点责备的意思来,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目光凉凉地看着地上的人。“表哥也快点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颜沉厚闷不做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助理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忙不迭地上前将他扶起,却被颜沉厚狠狠地甩开。
苏语曼笑了,兀自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表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颜沉厚摇摇晃晃地走路,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另外几个陪他一同来进行谈判的高管,见他大势已去,未来颜氏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