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沉厚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苏语曼成功激怒,冷静下来的血液奔涌呼啸着往一个方向聚集而去,血液是滚烫的,手指尖的温度却是冰凉,她盯着颜沉厚的脸看,这个人突然变得那么陌生。
陌生到好像,苏语曼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你什么意思?”苏语曼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掐得她掌心的嫩肉一阵生疼。
颜沉厚好笑地低下头笑了笑,反问道:“表妹今天为什么来找我?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真的是你?”苏语曼的声音发颤,牙齿关节咬得很紧。“你怎么敢,怎么敢……”
怎么敢这样对他?好歹是一手将你养大,给了你如今荣华富贵的下半辈子,连恶毒两个字都不足以来形容你!
然而这几句话都卡在了苏语曼的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愤怒纠结的表情上隐隐夹杂了一丝痛苦,鼻尖微酸,竟是又有想哭的冲动,为颜忠感到不值。
“我敢怎样?”颜沉厚十指交叉握着,悠悠然地翘起二郎腿来,“你还不清楚吗?我恨恨你,也恨他,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也姓颜。”
“你大可以滚出家门改名换姓,就是为了遗产使点卑鄙的手段修改遗嘱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他!”最后一句话,苏语曼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完就身体脱力地扶住了写字桌的台面。
颜沉厚依旧是不徐不疾温厚低沉的嗓音,他翘起嘴角来微微一笑,笑声有点阴森:“这是他应得的。”
“为什么?”苏语曼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很想压低自己的声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她不希望外人听到,然而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和濒临崩溃的情绪,“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颜沉厚愣了一下,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了呢?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有关于父亲的印象就很模糊,颜沉厚自小就跟着颜忠,在他身边长大,那
时候颜忠还没老,身体也还很硬朗,不用去公司的时候就经常在家里的书房看书练字,个子小小的还没有书桌高的颜沉厚就站在一边,看着爷爷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下苍劲有力的大字。
颜沉厚的心机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的,许是隔着一层血缘关系的缘故,颜忠待他并不亲厚,颜沉厚又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尽管爷爷不像其他人家的爷爷那样宠溺孙子,但颜沉厚决定用自己的行动努力赢得爷爷的喜欢。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多久,已经久到颜沉厚自己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后来他被送出国留学,回来之后就开始学着打理自家的公司,颜忠尽管那时候也没有说过一句夸奖他的话,却也放心的把公司交给了他。
直到后来苏语曼的出现,颜沉厚再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这一切都是他辛辛苦苦从小就开始处心积虑换来的,苏语曼的出现却打破了平衡,颜忠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和关爱简直是颜沉厚小时候的数百倍,颜沉厚觉得只有在面对苏语曼的时候,颜忠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长辈。
凭什么?
大概就是这三个字,催生了颜沉厚内心里歹毒的幼苗,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颗幼苗以疯狂的速度成长着,终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以颜沉厚决绝偏执,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性格,他必须要将每一步都掌控自己的把握之中,就连颜忠的生死,他也想控制。
这是一条不归路,很多年前,他迈出了第一步,想要回头收手的时候才发现,后路已经被他自己给决断了。
“说啊。”苏语曼嘶哑地低吼声,将颜沉厚拉回了现实里。
他发愣的片刻,苏语曼已经不知何时绕过写字台走到了他面前,一双眼白泛红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迸发出来的仇恨之光看得他格外不舒服。
“没有为什么。”颜沉厚轻描淡写地道,扶
着把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