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苏语曼用力地堵住耳朵也无法阻挡这些难堪的字眼钻入她的耳朵里。
背后议论颜忠的生死,手术还没结束就断言不行了,苏语曼听到没有感觉到愤怒,过多的是一种由心底发出的深深的无力感。
念想及外公平日里对自己的好,无限度的宠溺和疼爱,回忆像根针一样扎得苏语曼五脏六腑都是密密麻麻的孔隙往外渗血,她才意识到颜忠对自己不求回报的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可她却为了不想看到颜沉厚,越来越少回颜家,颜忠虽然嘴上不说,偶尔提起也只是开玩笑的一笑而过,却不代表他心里不在乎,谁不想自己晚年的时候身边能有子孙满堂相伴,热热闹闹的度过呢。
苏语曼不敢想象平时自己不在家,颜沉厚也忙于公司的事情不回来,颜忠一个人在家是如何度过寂寞冷清的时光的。
漫长的等待过去,然而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等来死亡对一个人的审判,耳边嘁嘁喳喳的讨论声却忽然断了。
苏语曼抬起头茫然地四处张望,却在一扭头的瞬间,耳朵沾到一个温热干燥的物体,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糖的混合味道代替了医院走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
“别听。”司立轩用手轻轻地捂住苏语曼的耳朵。
苏语曼抬头看着他,茫然无措的双眼渐渐找回了焦距,最后锁定在他脸上:“司立轩?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司立轩的双手还在她的耳朵两侧,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却能使他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达。
苏语曼注意到周围什么时候空了,原本和她中间隔了一个座位旁边就是颜忠姨姐家的孩子,这会儿被赶去了墙角,敢怒而不敢言地偷偷瞪着司立轩。
“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看。”这是司立轩对她的嘱咐。
莫名的,连他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手也不觉得突兀了,苏语曼是
很难在众多亲戚尤其是和她并不怎么亲密的亲戚面前,和另一个人表现的太过亲密的,而今天这个原则也在司立轩这里被打破了。
她微微欠着身子头顶着司立轩的小腹,脸埋进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时间像牛皮糖被拉成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苏语曼听到代表手术结束的铃声响起。
她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第一个冲到手术室门前。
给颜忠的手术几乎集中了医院最好的专家力量,主刀医师是院长,徐鑫瑞这种名声远扬国内外的医学天才都只能负责打打下手。
颜沉厚和苏语曼作为离颜忠最亲近的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医生简单地讲了一下手术情况后让所有人都靠边站,颜忠马上要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一众人又呼啦啦地跟着带轮子的手术床来到监护病房,大部队远远看去十分瞩目,苏语曼自始至终都紧跟在颜忠身边握着他插满针眼的左手,司立轩跟在大部队之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么多人里面,只有苏语曼脸上的焦急和担心是真实的。
颜忠被送进了病房里,医护人员马上展开接下来的后续工作,院长留在了病房外面亲自挡住众人:“病人刚刚手术完还没有恢复,病情不太稳定,二十四小时是观察期,这段时间里最好不要有人进去打扰。”
众人听医生说完,果然就再没有人强求进去,纷纷找了地方待着,只有苏语曼还不死心地扒着病房的门,苦苦哀求院长:“我就进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苏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进,但病人这种情况您也看到了,万一你进去引起了感染,后果算谁的?我们医院可承担不起。”院长耐心地解释道。
“拜托您了院长,我很担心我外公。”苏语曼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妥协二字。
这时司立轩才走到病房前,伸手揽住了苏语曼,抱歉地冲院长笑了笑,低声对怀里的人说:“你
不想让外公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