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旁边就是一条昏暗狭窄的小胡同,一到晚上这里就成了天然的露天厕所,不少附近酒吧喝多等不到位置的人都来这里。
苏语曼刚从酒吧门口的台阶上下来,拐了个弯走到胡同口,就被胡同里憋闷酸臭的气味熏得翻了个白眼。
酒吧从外面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吵闹打架的声音。
苏语曼度过了她人生当中最艰难而漫长的半个小时,终于当她快要坚持不住准备冲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酒吧里突然传出一阵骚乱。
伴随着打杂东西的声音,男人粗野的叫骂声,紧接着响起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的凄惨的哀嚎声。
场面过于混乱,声音多而纷杂,苏语曼听不出来其中究竟有没有迟邵阳的惨叫,唯一确定的是,迟邵阳一定是动手了。
直到这会儿苏语曼的脑海里还在不停地纠结着一个问题,报警,还是被不报警?
她原本没有想那么多,一开始的想法只是先找到顾城,想办法让他从龙城消失,具体用什么办法,是迟邵阳出的主意。
他说对待流氓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比流氓更流氓。
这一点迟邵阳比谁都有经验,在没有走回正道之前,最叛逆的那段时间,迟邵阳曾经也是混迹于街头夜店,对社会充满仇恨的愤青。
苏语曼放心地交给他去办,直到现在,她才开始认真的考虑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处理顾城?
最初选择了黑吃黑这条路,真的选对了吗?
如果迟邵阳今天晚上又发生什么意外,她该如何回去和师傅交代?
“呸呸呸!”苏语曼连啐了三下,“想什么呢,不可能有意外。”
就在这时,酒吧内打杂吵架的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两边的人都打红了眼,出手跟不要命一样,战场很快从包厢内扩张到整个酒吧都容纳不下。
酒吧出动了全部保安,但由于两边人打在一起难舍难分,外人根本插不进去,这些个混混们都是不要命的主儿,手中的刀棍不长眼睛,谁都不想平白无故挨刀子。
苏语曼只能凭借声音判断情况如何,她刚踩上第一节台阶,迎面飞出来一条胳膊粗的铁棍,多亏她反应敏捷一弯腰堪堪躲了过去。
混乱之中不断有人从门口冲出来,苏语曼被人群撞得晃来晃去,想躲到人少的地方,两条腿却不听使唤,仿佛粘到了地面上。
她看到了混战的人群中冲在最前面的迟邵阳,满头是血,上衣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赤膊上阵,眼睛里蒸腾着血雾朦胧的杀气。
他所冲着的方向,那个人化成灰苏语曼都认识——顾城不比别人好到哪儿去,头上被人敲开一个窟窿鲜血如流水般哗哗地往外流。
场面像某个血腥枪战片的拍摄现场,苏语曼承认她当时有点被吓到了,尤其是看到迟邵阳流了那么多血还在坚持,她张了张口想喊一声注意身后,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来。
“去找景烁!”迟邵阳没留神被对方一拳捶到在地,倒下来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语曼于是冲她大喊道。
苏语曼反应过来忙转身往安全的地方狂奔,边跑边用手机给景烁打电话。
顾城同时也注意到了她,由于迟邵阳死咬着他不放,分身乏术的顾城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突出重围跑出去追赶苏语曼。
迟邵阳一看情况不妙掉头就跑,却被顾城反扑在地,死死地按住他不得动弹。
双方人手势均力敌,迟邵阳虽然目前没吃多大亏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被顾城纠缠着脱身不能,眼下他只有祈祷苏语曼能跑快点别被顾城的人抓到,尽快通知景烁带人来帮忙。
再说苏语曼这边,已经使出了浑身力气狂奔,记忆中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比赛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拼过。
然而她错就错在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
往外逃的时候她本能地选择了酒吧旁边的小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