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芸正喝着药,就听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 鹿鸣院灯火葳蕤,两个小丫头守在外头时时候听吩咐,其余的下人都是各忙各的事。 嬷嬷到了鹿鸣院,也不让人进去传话,站在院里,高声大气地喊:“大夫人可在?” 翡翠性子急,喂孟听芸喝了半碗药,听见是老夫人身边嬷嬷的声音,小声道:“又来折腾人。” 顾忌着人还在外头,孟听芸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她又乖乖闭嘴。 孟听芸朝琥珀使个眼色,琥珀便心领神会,提上裙摆跨出门去,将人拦在门外。 “是方嬷嬷,嬷嬷有何要事?” 方嬷嬷见孟听芸不但不让她进去,还打发个小丫头出来应付,想自己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二夫人三夫人哪个不给自己几分面子,就让她站在院里回话,这位郡主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子。 方嬷嬷拿乔道:“奴婢奉老夫人的命,来给大夫人传话。” 琥珀笑道:“我们夫人害了病,不方便见人,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嬷嬷只管告诉奴婢,奴婢自会转达给夫人。” 方嬷嬷被琥珀堵了话,脸色一变,哂笑道:“老夫人可是说了,要奴婢亲口告诉夫人,万一传错了话,你个小奴婢可当得起这个罪?” 翡翠在屋里听得光火,正打算出去顶哪老婆子几句,被孟听芸拉住。 孟听芸胸有成竹地朝外面扬扬下巴,就听琥珀不紧不慢回复道:“当不当得起是我这个小奴婢的事,嬷嬷要是进去,带了病气去前头,害了几个主子,这个罪过我们夫人可当不起。我们夫人孝顺,虽心里紧切惦念着大爷,为着老夫人和伯爷的着想也只好强忍着呆在屋里,嬷嬷若是非要见着夫人才肯张口,不妨等我们夫人大好了再过来。” 方嬷嬷被琥珀怼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得下不去,拿着老夫人的话当令箭道:“老夫人说了,请夫人去花厅议事,奴婢的话可带到了,还请夫人赶紧收拾停当,莫要让老夫人久等。” 琥珀怕给孟听芸惹上麻烦,说话声气儿也缓和:“嬷嬷说的什么话,奴婢方才已经说了,我们夫人权着一片孝心,虽染了病行动不便,却也是愿意去侍奉的,只是怕过了病气给长辈,不得已独自待着,若是强撑着过去,传出去只怕落个谋害长辈的不孝名声。” 她这话说得体面,大夫人不是不愿过去,是害了病,怕传给长辈,此时若是再强行要人过去,传出去只怕别人不会说她不孝,反倒会说老夫人苛待儿媳,拖着病体还要叫到跟前伺候。 方嬷嬷被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噎得一口老血卡在心头,败下阵来。 翡翠伸长脖子看,方嬷嬷已经走了,拉着琥珀啧啧赞她厉害。 “吵架这种事,先不论有理无理,须得立正了自气定神闲,你若怒了她便得意,等着看你口不择言犯错。”琥珀笑笑,“你学不来这个。” 孟听芸也跟着笑了笑,见屋里没别的人伺候,便拉着两个丫鬟道:“往后只要不是惹祸上身的情况,也不必再处处忍让。” 翡翠和琥珀对望了一眼,齐齐道:“姑娘,我们忍得。” 孟听芸虽蒙恩封了个郡主,可父母双亡无人护持,皇后殿下辞世后皇帝日理万机,哪里还记得她这么个小女子,这个郡主是个什么成分她们心里也清楚,不过是彰显皇恩浩荡,面上光彩罢了。 琥珀语重心长解释道:“姑娘不必替我和翡翠操心,翡翠虽然爱嘀咕,也知晓分寸,只私底下在姑娘跟前儿才敢胡言乱语,姑爷虽然回来了,可毕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