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裴遂安竟然是第一个开口的人,甚至听上去语气有些轻快。 “天章因为受伤,已经先被送回南剑派了,你若担心可以先回去找她。” 方樱心道此人真是无耻,竟以这种方法赶走情敌。 贺竹屿“哎”了一声就要启程,启程之前却蓦地顿住了。 贺竹屿看了一眼小臂上的印记,坚定道:“不,我还不能回去,我胳膊上的印记未销,怎敢坦然面对天章仙子——我如何带她去我们一同隐退的山头。” 元铃终于没忍住扶额。 感情这小子连隐退的山头都想好了。 裴遂安冷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吧,”他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折扇,“七月十七也不远了,且看看到时会发生什么,你可愿意?” 贺竹屿哪有不愿意的份,他甚至郑重地对裴遂安行礼:“多谢裴少君给晚辈一个机会,若是因我一人能抓住嫁衣鬼的踪迹,那我也算有些用处,无论是对诸位道友,还是对我的天章仙子。” 元铃已经头皮发麻了。 裴遂安“啪”得一声收起折扇,说道:“你心志感人,只是本君不得不提醒你,此行可有丧命风险。” 贺竹屿露出凄苦的笑:“丧命就丧命吧,若我注定丧命,那何必再去搅动天章仙子……我的温柔便是放她自由。” 元铃豁然起身,害臊得耳尖都红了——她现在感觉压力很大,明明认识不到一天,这贺竹屿一副深情不换的模样仿佛大家相识好几百年。 她堂堂铁血剑修,哪里见识过这阵仗。 “我去外面看看!”元铃僵硬地说。 裴遂安看着她红透的耳尖,忽然觉得自己丧失了许多立场,是啊,他这般刁难人家又是为何,万一元铃对这刀修确实有意呢。 他抬头,看到那刀修目光镇定地略过了元铃的脸,然后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元铃盯着两朵红透的耳朵尖迅速窜了出去。 这画面落在他眼里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若是元铃无意,为何那样……娇羞。他与元铃相识年日不短,何时见过这样的她。 裴遂安低下了头,嘴角噙着苦笑,折扇都摇不动了。 朝游与夕遇身为弟子,哪里能看得透这些风起云涌,只有方樱,明明猜透了这三人的所有想法,却孤独地无人可分享。 她看了一眼还在深情款款地念着“天章仙子”的贺竹屿,嘴角一抽。 这小子似乎一腔爱意钟意“天章”,实则心上人换一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这真的很难评。 方樱左右看了看元铃的两朵歪桃花,好巧不巧,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瞎子,皆是不太正常的东西。 但歪瓜裂枣也算是有啊,怎么只有她,连朵长歪的桃花都没有。 方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