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搞的,叶夕,你怎么考上大学了,净在发呆啊?”表叔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到我躺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出神。 “没什么,我坐车容易发呆”,我说。 “你爸妈辛苦供你读书,你到大学好好学习,不要跟着别的学生一样,玩混过去了”,表叔说。 我说了句“好”。 我叹了口气,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刚才会想高中的事。大学毕业后,去过了更多城市的我,再回到县城去与同学聚会的时候,感觉县城小而荒凉,没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娱乐场所,威严高耸的摩天大楼,掌握时代动向的科技或文化产业。但是再回忆的时候,这个县城真的充满了温度。 或许对于我的陈文俊来说,他看着一步步变化的颖城也充满了我不了解的温度。 车子下了高速,不到半小时,便到了淮城。 我以前到淮城前,觉得淮城就是一个冰冷的煤炭城市。在那里读完四年书后,我觉得这是一个坐拥很多山水的温馨小城,它有许多小而清秀的山林,水波浩淼的焦湖,热气腾腾的牛肉汤,滑嫩甜软的白豆腐,当然它还有极其丰富的煤炭资源以及矗立在城间的发电厂,烟囱冒出的白雾似乎可以与天上的白云相接。它还有一个匪城的称呼,自古以来匪祸叛乱不断。 车子穿过热闹的街道,便停到了学校门口。我所在的校区是淮城理工大学的北校区,学校的正门是红色的砖石结构,中间一块蓝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淮城理工大学。此时匾额下面拉起了横幅,“欢迎2012级入学新生”。学校门口停满了送孩子开学的车子,我依稀听到有家长在说“老太太看着孙儿上大学了,一定要亲自来送。” 父亲和表叔陪着我跑完了入学的所有手续,又帮我把行李拿到宿舍楼。阔别了十年多的宿舍楼,我对它的记忆早已模糊,此刻再进去,仿佛第一次踏入一样,又有些难言的熟悉感爬上心头。我来到宿舍里的时候,看见了三个小家伙,她们正在收拾行李,听到动静,一起回头看着我,打量着又一个出现的室友。我却有种想哭的冲动。记得当年入学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看到三个身高都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我心里不禁想,她们好小啊。自从毕业后,我们再未聚过,但是我真的想念她们。 “嗨,”我说,她们也向我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彼此还处于“陌生”的状态。 我放下行李,随着表叔和爸爸去吃饭。表叔走得时候往我手里塞了几百块钱,我不愿意接。当年表叔走得时候,我傻傻地就接了,连句谢谢都没说,就兀自为多了笔钱财而高兴。 表叔非要我拿着,我说爸爸说了,哥哥考上大学已经收过你们一次份子钱,不能再要了。表叔有些生气地看着爸爸,爸爸笑笑,然后朝我示意拿着,然后我只好接下钱了。 结完婚后,我很讨厌人情和份子钱这个东西,因为我和陈文俊每个月想存钱很困难,但是经常每个月两边的亲戚和朋友的各种各样的喜事或者...丧事,我们都需要支出一两千块钱。因而我常想,中国那么多美好的习俗都渐渐没有了,为什么这个可恶的人情份子钱却没有跟着一块消失。 下午我回宿舍收拾东西,三个小家伙的床铺已经收拾好。我喊她们小家伙,但是其实我觉得我才是我们四个当中最幼稚的那一个。 此刻她们正在聊天,文华的妈妈也在,我加入进来,大家便开始相互介绍。我听着她们介绍我已经知道的名字,虞兰,来自江西,我们的老大,我们一直喊她大姐,她很霸气,很照顾我们。老三叫安心,来自山西,她很秀气,人很聪明,宿舍里放着一瓶醋,不时取用。老四文华,来自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