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因为她母后貌若仙人又端正温娴。 大渊帝果然面上多了几分回忆旧人的思绪,长乾殿明亮的烛火落在殿中,光亮散在跪于地上的扶向阳面上,将她苍白失色的面容映衬得有几分姝丽。 “福玉说得是什么胡话,本宫同陛下可都知福玉孝心,最是不愿见着你父皇为此忧心的。” 纯曦皇后病逝后,次年华贵妃被抬为继后。她待扶向阳极好,至少明面上从未有人指摘。幼时,扶向阳总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极大恩赐,让她多得了一份母爱。 “阿玉自然是不愿父皇为阿玉担忧的,只是阿玉这副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大王子要娶便早早娶了阿玉罢。” 扶向阳并未说谎,散在胸腔肺腑中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今世这具身体是何等的残破不堪。 “只是、莫要太晚了,只娶得本宫一具尸首。” “福玉!慎言!” 大渊帝听不得扶向阳这般悲观的话,十多年前缠绵病榻的纯曦皇后临死前也是同扶向阳此刻一般,面容灰败,气血两空。似要下一瞬饮恨西去。 “朕不许朕的福玉拖着病躯远嫁。”大渊帝甩袖,大步从高台上走下,他亲自将扶向阳扶起,“此事之后再议,大王子既心悦福玉久矣,想来也并不舍得福玉病中行千里。” 乌兰塔大笑,将金盏杯掷于案几,“本小王等得,此事便开春再议,大渊帝您看如何?” 被蛮族如此胁迫,大渊帝面色极为难看,但他到底是顾忌着草原如今兵肥马壮,大渊国力衰弱,气势上自然也弱了。 玩笑式的和亲在双方各退一步中暂时偃旗息鼓,殿中歌舞接踵响来,扶向阳早早告了退。 许是错觉,在和亲危机暂时解决的那一刹那,氤氲在胸肺之中的疼痛似乎都得到了压制,眼前不再昏暗一片,天旋地转之中透过来一瞬让人神识清明的光。 扶向阳缓步行于宫墙巷道之中,除夕夜猖獗的风将呼嚎声灌入每一座宫墙与宫墙间的巷道中。大雪落在黄瓦之上,一片苍白覆盖了这座天下人俯首跪拜的宫阙。 塞在两袖的汤婆子没走多久便散了温度,扶向阳裹紧了披风,依旧觉得那风从每一个缝隙里钻进骨头,夺走血液中的温度。偏生在这时,喉咙如同断弦的胡乐,发出沉闷又尖促的咳嗽声。 剧烈的咳嗽散在夜风中,掩唇的秀帕上落了几点红,抹开的血液如同口脂,为扶向阳病态的面容添了一抹艳色。 刚翻上宫墙,正欲檐上赏雪的宋见北宋小将军闻声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清泠月色下,美人蹙眉的模样,指骨透白而唇脂如血,雪中踏红梅,说得便是这般醒目的美人。 “公主可需臣送您一程。”宋见北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扶向阳身前。 来人一身墨色箭衣勾勒出武将魁梧有力的身姿,腰间悬一御赐金龙刀,一头毛躁黑发用红色绑绳在脑后扎了个狼尾。京中遍传宋小将军状若潘安,尤其一双狭长狐眸,斜睨着看人时能勾起京中少女万千春思。 这人,扶向阳上一世是见过的。在她和亲前夜偷偷翻墙而来,胡子潦草、双眼布着浓重的血丝,同她说:太子哥哥暴毙,哥哥剩下的势力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 只可惜,失去了主心骨的太子阵营,就像是一盘各自为营的散沙,最终难逃敌人的一网打尽。 宋见北墨色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他朝扶向阳摊开手,弯下身子,炽热的视线直直地撞进扶向阳心里。 “臣可有幸?” 扶向阳低低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