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培养的,为此还惹得许多翰林院的老人儿吃味。 不过孟老有孟老的威严,由他掌舵,翰林院里再多的黑水浮波都不过是沧海微澜。裴家的好日子是真真到了。 可玄乙看着,裴澄自打进了大殿,便时不时看向王暖。再看王暖,却只一心挂在公孙再遇身上。 玄乙叹息一声,一叹裴澄优柔寡断,平添烦恼。 至于二叹,便是王暖夫妇了。王暖看公孙再遇的眼神里,与其说是情爱,不如说是担忧和同情。公孙再遇自从进了大殿,入座之后,腰便没有直起来过,用手肘撑在小桌上,面色也不好。 前世公孙再遇死在这一年的四月初,如若今生还是如此,他便只还剩四个月寿命。 玄乙无奈摇了摇头。公孙再遇的身子,已是药石罔医,她只能尽力阻止王暖日后的和亲了。 正当玄乙发着愁,子规来了,与之同行的是廉王一家。 世子同子规并排走着,面容温和,笑意晏晏,廉王爷惯来都是有威严的,廉王妃的面色却有些不悦。 子规向廉王一家纳了福,便走向了皇后。 “姑母,子规有个不情之请。”子规弱柳扶风,恭恭敬敬向皇后行了礼。 皇后还在为前些日子的事生气,淡淡回道:“说。” “子规糊涂,前阵子行事不当,让廉王爷和世子蒙了羞。子规也一直没得机会补偿一二,求姑母让子规跟着蔡嬷嬷在这宴会上做些待客事宜,好……好……” 玄乙就坐在皇后旁边,她是明白子规意思的。 她所说的“待客事宜”,是玄乙册封公主之前一直做的,并不是下人差事,相反,她拥有调度宫人的权利,颇具主人翁姿态。 玄乙也一直因为这些差事做得得当,备受京城官眷赞誉,说她能干得体。 子规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表现自己作为女眷打理宅院事的能力,也彰显她深受皇后器重、背后是有人撑腰的,若还能在此期间,对廉王一家热络些,也能缓和前阵子的龃龉。可以说一举三得。 到底是亲侄女,皇后不想拂她的脸面,便点了点头:“你在宫中行走少,不比玄乙。跟着相宜,莫太出头,尽力便好。廉王爷是纯贞之人,你心意到了,他自然明白,不会为难你。” 听到皇后提起玄乙,子规眸底闪过一丝阴鸷,继而又乖顺点头:“是。” 道完这句,子规就同蔡嬷嬷一起,张罗起了尚食局的布菜。 千呼万唤始出来,陈天忌终于跟随陈相来了宴会上。 玄乙一边用小锤子给自己敲着核桃和榛子,一边瞧了陈天忌几眼。 几眼过后,又恹恹将脑袋垂下去,专心致志吃她的零嘴。 玄乙觉得,自己是拿陈天忌没有办法的。 她有时候分不清眼前的陈天忌,是不是前世那个人。 前世的陈天忌轩然霞举,脸上没有疤痕,身上连颗痣都没有,加上他冷面冷情,无瑕得像是昆仑山上化不开的雪,让她着迷,也让她冷。 可今生的陈天忌,他的脸颊因为那场失踪留了一道长疤,但这道疤痕没有带给他狠戾的容色,反倒让他有了些烟火气。他变得比那时候爱笑,爱在她跟前撒娇。像是温泉里,灼灼升腾的雾。 可无论是雪还是雾,玄乙都觉得看不清他,冰雪遥远,雾气朦胧,这让玄乙不安。 玄乙还在痴痴盯着眼前的碎榛子,突觉身前一暗。 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