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人群中爆发出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李鸿鹄看着车上的少年,不由赞叹一句好身法。 画眉双眼早就成了钩子,在少年身上怎么也撤不回来。 子规则是绯红着脸颊抬头望向少年,在欢呼声中仔细辨别着他的名字,然后心中喃喃念道——陈……天忌…… 同众人的兴奋不同。 花车上的陈天忌完成了玉兰枝头的墨宝,内心涌上一阵莫名空虚。 而后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他又出现了耳鸣,眼前也有了同耳鸣相同节奏的黑懵。 自从他记事以来,他时常会有这样不适的时刻,每每如此,脑海中都会有一个身影,有时是一身红嫁衣,有时是一身白锦服,有时她身上有香味,有时她身上有血…… 陈天忌从小就知道,所有的这些影子,都是同一个人,可他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脸…… 每当这个影子出现,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了起来,直揪得他喘不动气。 他小时候身子弱,好几次甚至因此晕厥。 家里为他请过不少大夫,其中不乏太医国手,都道他只是气虚体弱。也请过不少和尚道士,只说他有心魔。然而喝了汤药贴了咒符,皆是白费功夫。直到后来遇到了名医杨念恩,症状才缓解了些。可也只是缓解,这病从来就没有痊愈过。 而且……冥冥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脑海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心魔,她不会害他,她不会…… 后来他年岁长了,竟也能和这女人和平共处。梦里他们常常安安静静坐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那样肩并肩坐着,有时看的是海棠满园,有时看的是梨花如雪,看过雨,也听过风…… 只要梦到她,他便觉得是很好的梦,哪怕就那样永远醒不过来,也很好。 可是梦终究会醒,他过往的十数年生命,就是在无数次梦醒后的失落后度过的。 陈天忌在耳鸣和黑懵中微微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的那个身影朝一个方向奔跑,终于跑到了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似乎听到那女子最后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像是一种……指引……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朝她离开的方向望去,蓦地,他太阳穴有一瞬刺痛,他凝眸看向人群,而让他产生这种刺痛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影子,而是一个少年和两个形貌年纪都有些相似的少女。 “子规子规,你看你看,他朝我们看过来了。”画眉忍不住低声惊呼:“他可真好看啊……” 子规早就在少年的美貌之中失了声,只痴痴望着陈天忌。 花车终于与她们擦过去,陈天忌将眼眸垂下去,只芝兰玉树般琅然站着,心中却又是那种熟悉的落空感。 不是她…… 可是,她究竟是谁…… 人潮跟随陈天忌的花车往前行去,子规像是失了魂一般,也抬起腿想要跟着那个最耀眼的少年走。 鸿鹄一把将她拉住:“小妹还没回来。” 被兄长这么一叫,子规回过神来,蓦地红了脸。 鸿鹄未将子规的羞赧放在心上,子规从小就内向脸皮薄,常常一句话说重了些便会脸上飞霞,他没往旁的地方想。 倒是画眉在旁边打趣:“阿姊,那玉兰少年可是勾走了你的魂魄?” 子规脸红之外更添恼意:“妹妹羞得胡言。” “胡言?来日他要成了我的姐夫,我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