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下咽了么!”芬格尔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猛拍着酒店的床板,就好像他曾被如此羞辱过。
“我吃饭的时候周围一般不坐人。”楚子航淡淡地说。
芬格尔愤怒的言语凝固在空气里,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那股浓浓的义愤填膺和楚子航的淡定从容形成强烈对比,衬得他像个小丑。
“你……”芬格尔感觉自己要被憋出内伤了,“游乐场呢?这地方可是欢乐的代名词,可是在这种欢乐被放大无限倍的地方,孤独感也会被放大无限倍。快乐的人越快乐就衬得孤独的人越孤独……你该不会说你一个人去游乐场也可以玩得上窜下跳乐不可支吧?”
芬格尔耷拉着脑袋,语气苦兮兮的。正常人经历这些场景明明会忍不住失落的啊,可偏偏楚子航这家伙就像刀枪不入,再这样下去他情感大师的招牌就要砸了……
可这次整整过了半分钟,对方竟是还没有反驳他。
芬格尔抬头看了一眼,他发现楚子航怔住了。
楚子航呆滞地望着前方,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竟是渐渐失焦,他没来由想到了有个女孩也和他讨论过关于游乐园的话题,她对他说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逛游乐园,所以她很开心,以前一个人偷偷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很没意思……
楚子航的记性很好,所以女孩说过的话他可以记得一字不漏……原来这就是区别啊,一个人就会觉得没意思,两个人就会开心,尽管楚子航认为他们那次在摩天轮上的相处谈不上有多愉快,到最后他为了哄女孩开心还破天荒地犯傻,去亲吻一只气球……
“……喂,喂!”芬格尔那张大脸凑到了面前,“师弟你魔怔啦?喊你这么多遍都听不见?”
“抱歉,我走神了。那师兄你当初是怎么分手的?或者说,两个人在一起后又分开,是怎样一种感受?”
“喂喂喂,又来了,你们理科生特有的生硬的话题转移!”芬格尔再度仰天栽回床上,“这就好比你受了起情伤,去咨询心理医生,医生问你什么症状,你却问医生有没有被他前妻戴过绿帽子……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打枪的啊!”
“懂了,意思就是不论什么原因,分开就总有一方会受伤对吧?”楚子航若有所思地说。
“你从我哪句话能得出这么个结论?”芬格尔匪夷所思,“虽然你说的有道理……”
咚咚咚……一阵不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是捏着鼻子的黏糊嗓音:“鼹鼠鼹鼠,我是地瓜!”
楚子航起身,越过可乐和外卖纸袋堆成的小山去开门。
心底的那道倩影忽然跃出。
夏弥的脸映入眼帘,她身后扛着大包小包,朝楚子航皱了个俏皮的鬼脸,然后探身朝芬格尔打招呼:“嗨,师兄!哇噻,你们刚在这里打仗吗?披萨、鸡翅、可乐、薯片……好丰盛的垃圾食品,满满的热量,你们男生每个都能吃这么多么?”
女孩好像永远都是这般充满活力,热情洋溢。她挤过空可乐罐和肯德基的纸袋进来,丝毫不在意食物的残渣会不会粘上她的褐色鹿皮短靴,她上身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的格子长裙,笔直的腿上套着黑色长筒袜,大腿处露出的那一抹肉色惹眼而神秘。谁也摸不透女孩的穿衣风格,可她出现的时候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好像不论多么随意或混乱的搭配,穿在她的身上总能显得既协调又惊艳。
“师妹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啊!……”芬格尔兴奋地扑了出去,“刚刚还聊到你呢!”
“聊我什么啊?”
“是你楚师兄……”芬格尔顿时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灼得他后脑勺发烫,他连忙改口,“是我想你了啦,快让师兄帮你量量腿是不是又变长了!”
“女孩的腿不能瞎摸啦!摸了就要负责的!”夏弥把一只灌汤的小笼包塞进芬格尔的大嘴里,堵住他快要喷涌而出的哈喇子,“诶?明非师兄不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