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咂舌,走到她身旁,递过来热水杯:“荀姐,喝点热水暖暖。” “谢谢。” 荀一宵笑了下,接过热水杯,拿在手里捂着。 李圆是胡芮的一个远方亲戚,人长的机灵,办事麻溜可靠。 那辆埃尔法的司机也由胡芮安排了人,姓王,他们都喊他王哥。 从说定到执行,这两人效率还挺快。 荀一宵懒得往深处打探路遥是什么时候和胡芮搭上线的,估计只早不晚。 “赚钱可真不容易。”李圆说,又递上羽绒服,“姐,披个衣服,你这戏服太薄了,我看距离开机还得一会儿呢。” 按着剧本里的时间线,这会儿该是夏季,自然这戏服就做的轻薄许多。 荀一宵摆摆手:“没事,我抗冻,而且里面穿了发热内衣,还贴了暖宝宝,不冷。” 说是这样说,其实她是有点冷。 荀一宵一直属于偏体验派的演员,驯鹿这种注重沉浸式拍摄的剧组就特别适合她的发挥。 九春在这场戏里的情绪是平静中深藏暗涌,很复杂。 对于这种拿捏不到位的情绪,她也习惯于做一些容易身临其境的事情。 就比如此刻,穿着单薄的戏服,吹凉风。 荀一宵转过身,目光透过雨幕望向看不清的远方。 方才被打断的情绪重新衔接上,她在想——九春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 没多久,置景的工作人员过来招呼两人可以过去准备了。 到了地方,荀一宵主动和贾永道说:“贾导,我想先淋会儿雨,浑身湿透了拍,情绪能更真实。” 贾永道一拍手:“绝了,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小刘,你带着宵宵去定位点。” 冷风冷雨扑面而来,李圆内心哇凉哇凉的,在她身后尽职地撑着伞。 荀一宵跟着走到定位点,跪下后,就示意李圆可以把伞挪开了。 滂沱大雨哗啦啦的往下落,如瀑砸落到她身上,刺骨冰冷。 戏服很快被大雨浇了个透彻,紧紧的贴在皮肤上,仅有的一点暖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荀一宵紧抿着唇,浑身不受控的小幅度地打颤。 思绪发散,情绪开始堆积。 瓢泼大雨。 九春在城门下跪了一天一夜,而秦允祯枯坐垂拱殿,不闻不问了一天一夜。 即便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但这一刻,浓烈的、炙热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情绪渐渐被大雨浇灭。 太多想法聚集到一起,令她烦躁,又不得不忍耐。 绝望吗?有点。 无怨无悔吗?她犹豫了,犹豫里带着点不服气,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此刻的九春不知,而她却知道。 这是九春第一次对秦允祯有了失望的念头。 她对他无比信赖,当他是亲兄长,甘愿为他驱使。 而后者不过是拿她当探路石,可有可无,随时可弃。 荀一宵找到了感觉。 信赖,却被毫不留情的短暂放弃。 对他有怀疑,更多的是期许,这份期许比怀疑带来的绝望份量更重。 “宵宵,还好吧?”贾永道扯着嗓子,大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