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听车怀素大骂“你耍我”,将明未明。 柳惜见道:“前辈太聪明机警,我要真给你下毒,这不就给你识破了。” 车怀素心口塞闷,难以喘气,半晌才说道:“难道说,你没在饭菜里下毒?” 柳惜见道:“没有,为何前辈你总是不信呢。” 车怀素道:“我派人去药铺问过了,你分明也买了□□。方才……方才还见你往菜锅里放了的。” 柳惜见道:“前辈还真是明察秋毫啊,不过□□我是买了,却没放在菜里。” 白珍听得心惊,暗自后怕。只听得柳惜见又道:“你们方才见我往锅里面倒东西了是吧,嗯,我只是做个样子,并没真倒进去。”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包物事来,道:“这便是我买来的□□,但并不是毒前辈这么个用法。先前到水里去,还差点都化尽了。” 车怀素这会儿便是躺着,仍觉着神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忽地血气上涌,口中鼻中各有血“嘟嘟”冒出来,她猛然忆起适才柳惜见上前来扶自己时,曾两次在自己手臂上重拍,那时她虽觉有刺痛之感,但因要装做中了□□之毒的样子,便没加多理会,这时身上难受,她才回觉过来,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柳惜见抬起右手,松开指缝,车怀素和白珍一齐往她手上看去,只见她手中攥着一块薄手绢,手绢上夹着三根细细的银针。 车怀素知自己是中了那银针上的毒,道:“你用毒针伤我!” 柳惜见容色肃穆,道:“晚辈向前辈求取解药,前辈迟迟不肯,只得如此行事了。” 那船家喉中发出“呃呃”的轻叫声,柳惜见知他要说话,便将他哑穴解了。那船家怒骂道:“你敢这般对咱们公主,你不得好死。” 柳惜见也不理会他,看瞧车怀素。车怀素此时颈间已全是湿血,喘着气儿问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柳惜见道:“这是柳子慕的‘白眉针’,那日和方阳寨群盗相斗时晚辈从柳子慕身上拿得的。” 车怀素呵呵强笑,道:“成王败寇,你棋高一招,我无话可说。”柳子慕外号“青靥书生”,所用兵器是一把折扇,折扇中暗□□针,名叫“白眉针”,解药只柳子慕一人方有。那日柳惜见取折扇中的毒针时,背对车怀素诸人,因此众人并没见她取毒针,更加不知她藏了毒针在身。柳子慕声名不显,车怀素于他所知无多,这“白眉针”亦是眼下方知。 柳惜见道:“多谢前辈成全。” 原来,柳惜见买□□下毒是虚,用柳子慕的毒针伤车怀素才是实。虚计用于惑敌,实计用于制敌。她被车怀素擒来的一路上,亲见车怀素与鹿关秋交手,知自己武功远逊车怀素,要拿解药唯有智取。可车怀素戒心甚重,柳惜见与她相处几日,知觉车怀素除有几分自傲外,智谋心计无一不强,因此连日来一直欲想个无破绽的法子取解药却始终不成。直至梅渡言要给车怀素下毒,方有转机。 柳惜见在万古山庄中掌理各项生意,常与众江湖人打交道,识见既广,是以那日被方阳寨的群盗围攻,认出柳子慕后,暗气这人敢不顾万古山庄的面子来与自己为难,便有意挫他锐气,先拿他毒针,再毁他兵刃。那时她却也没想到,随手一取的毒针竟会帮了自己大忙。 车怀素御下极严,又教养梅渡言多年,深谙梅渡言心慈之性,彼时又有白珍在手,自以为能操控梅渡言长久,便松了对梅渡言的防范之心。梅渡言给车怀素下毒,若不是柳惜见横插一脚,已成了事。 梅渡言将白珍托付于柳惜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