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衡阳繁华富庶,如今一瞧,实不输京中分毫。”叶相域从未来过衡阳,却又觉得衡阳很是熟悉,除去两边的建筑实在与建康不大一样,其余的商铺布局,街边的摊贩摆放与健康几乎没有一点儿分别。 目之所及皆是建筑华贵的亭台楼阁,百姓们的衣着装扮,时兴的物件皆与京中无异,此处,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建康城。 衡阳似乎是不怕被人议论的,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城池,简直是在昭告天下,他衡阳王府中人就是这般故土难离,就是要这般打皇帝甚至是先帝的脸面。 “能将这城池治理得这般井井有条,想必不是三五年之功。” 他看向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汤将军,等着瞧他的应对,这位将军也实在没叫他失望,只呵呵一笑,“人嘛,总是不喜欢改变的,先衡阳王自幼在京中长大,见的用的都是京中的东西,即便到了封地也改不了这习惯,他既改不了,便就只能叫城中的百姓们改一改了。” “汤将军倒很是直爽。” 汤将军面上的笑意不减,只抬起手冲他示意,“此处就是衡阳王府了。” …… 付屿宸早早将一切准备妥当,接旨的礼数一点儿不少,这不是一会儿能摆放好的,想来是早就接到了消息,他低头笑了一笑,这倒也寻常,若是一点儿风声也收不到,才真叫人觉得奇怪。 “既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便请衡阳王接旨罢。”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也用不上寒暄,两人相对而立,脸上神情皆是一般的冷漠,叶相域的神色变化太快,实在学到了朝中那些老臣的精髓,以至汤将军都有些倾佩。 “将军宣读便是。”他站在桌案之前很是笔直端正,没有一点儿跪下接旨的意思,这般已然不是不识礼数,而是明摆着对皇帝不敬,“本王前些日子伤了腿,行动不便,便不跪下接旨了,还请皇上见谅。” “衡阳王这般作为,怕是有些不敬罢。”许御史站在一旁,直至开了口才叫人察觉此处还有他这样一个人在,他瞧着身子是好了不少,想来那伤也算不得太严重,否则哪里能站这样许久。 付屿宸并不言语,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一些给他,只盯着叶相域不移,“从前父王接旨时,也是不必跪的。” 先衡阳王惯常跋扈,即便到了衡阳也依旧如此,先帝对他心怀愧疚,又因封地离着京中太远,多少有要从旁处弥补的意思,故而许多事情并不十分计较,也因着如此,他这不跪接圣旨的习惯也就这般保留了下来。 先帝薨逝后,皇帝一直并不曾传诏衡阳,似乎此处是什么理应遗忘的禁地一般,不止是皇帝,还有朝中众臣,若不是此番付泠鸢使人寻到了付屿宸的错漏把柄,衡阳这处还要被人刻意遗忘许久。 叶相域瞧着地上的人影逐渐变短,不欲在此时纠缠,左右他如今的罪名也并不只缺这样一条,他偏过头对身边的文书说道,“王爷既是不便,那就只能站着听旨了,只是这事得记清楚了,免得日后回了京,惹得皇上怪罪。” “是,下臣记住了。” 叶相域展开字斟句酌的诏书,念得很是严肃庄重。 衡阳王付屿宸,幼时常受先帝照拂,时时出入宫闱,先帝亦有言称其聪慧。自孤继位以来,亦对其关怀备至,至今日,承袭爵位,受赏封地,承恩赐婚,事事顺其心意。然其人心不足,贪婪成性,不顾祖训律法,涉盐铁贩卖之事;心思缜密,城府颇深,私下结交朝臣,行结党营私之实;歹毒成性,悖逆君主,主使刺杀储君,图颠覆朝纲之图。 近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