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域虽交出兵符,可辅国将军的名号尚在,秦岸栖以审案途中不宜更换主审为由,上报东宫,请求将叶相域由主审改为陪审,以便协助审案。 消息送至东宫,却一直没有回音,整个东宫自那日早朝之后,便被围得铁桶一般,除去每日往外送的朱批章奏,里面的消息是一点儿都传不出来的,唯一能时时出入的,只有叶相域一人。 因着章奏上的朱批字迹与往日有些许不同,难免有人疑心以付泠鸢的身子,这些朝政章奏是否当真为她亲自批阅,甚至有人去文华殿里截下了早就没有学生的夫子,以社稷江山为要挟,偏要叫他辨认那章奏上的字迹是何人的。 叶相域的字一向透着孤傲不驯的风骨,即便是仿着旁人的字迹也难掩其中根骨,熟悉这两人字迹的人只要一看便能分辨。夫子本就出身翰林院,有贺木全领头软磨硬泡地请他帮忙,他自然是要帮的,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不十分明确。他只肯模棱两可地说上一句,两人日日在一起念书,字迹相似也并非什么怪事。 得了这样的回应,东宫门前便热闹起来,人人都要面见付泠鸢,说是关怀她的身子,其实不过是想看看这位储君究竟还有几日可过。 “今日又是谁在外面?”付泠鸢翻看着叶相域方才送来的有关衡阳的密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付屿宸自建康回衡阳后,重又清理了一番衡阳上下,这般好的机会,新遣去衡阳的那批探子却只有一人留了下来,可见不是前面那些人不中用,只是衡阳那边疑心重,手段高明。 眼下这封密报上倒也没写什么旁的,只报付屿宸这处时时关注着建康的消息,如今已经知晓京中为旧政一事闹得沸反盈天,也已知晓皇储病重,请京中一定要万分小心身边传信之人。 京中衡阳王府里飞出来的鸽子一只不落地都进了东宫众人的肚子,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却是没有一丝头绪,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祁妍并非什么了不起的钉子,传出去的消息,本就是他们希望衡阳和贺搂知晓的消息。 “三皇子在外求见。”这位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打发走的人物,如今皇帝对他的关注渐多,冬青不敢轻慢,已经将人请进来喝茶,“殿下见是不见?” 自他母妃得了宠,他便越发喜欢躲着了,早朝三不五时地上着,在大明宫里站着也不怎么说话,送走付屿宸后,又借口自己身子不好,非要去城外的道观修养,如今大约是休养好了。今日前来,虽不知他有什么事,但见上一面也是无妨的。 “这天热得很,他一人坐着恐怕无趣,劳烦叶将军先去应酬一番,我随后就到。” 未免外人疑心,她这宫中也就只有叶相域来了才取出些冰来,坐在此处还没觉得凉快多少,就又要出去应付,难免让她不大高兴,坐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在有气无力地吩咐冬青上妆。 这丫头不知是怎么和外面的戏曲班子搭上了关系,弄来了些他们常用来上妆的油墨,混着脂粉敷在脸上,恰好能将红润的面庞遮盖得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当真极像是病体孱弱。再在这样的脸上上妆,便是上妆的技艺再如何高超,看上去也依旧是强撑病躯还要装着身子无碍的模样。 铜镜里映出的妆容还算是叫付泠鸢满意,只是她却依旧不大安心,“且用心些,老三是药罐子里泡大的,病着的人是个什么模样他最清楚不过,莫要给他看出端倪,功亏一篑。” 他会来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罢了,想来这也不该是秦昭媛的意思,不过这也算是个往外再传些消息的好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殿下且安心罢,三皇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