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府门前离去的马车并未再往城东别处再去,自然也没有即刻回宫,在城中四处转悠了好一会儿才调转了车头往京郊大营去了。 现下正是营中休息的时候,比武场上却围着许多人,看着热闹得很,这样的热闹近些日子每隔两三日,就会有这么一回。 按理来说朝中恢复旧例,推行新政与武将们是没有什么干系的,奈何京中朝臣们的关系错杂,谁与谁之间都沾着亲戚情份,文臣们在前朝闹得凶,沾着些亲戚干系的武将们也不好袖手旁观,碍着面子给叶相域添些堵罢了。 上了比武场,便就没有什么上官不上官的话了,打得急眼了自然也不会将点到为止记在心上,打伤了也都是寻常事,见多了也便不奇怪了。 付泠鸢特意不许人声张,悄悄站在外围看着叶相域与场中之人你来我往地过招,她不曾正经习武,自小跟在皇兄身后混上一混,也只能看得出他们两人打得不分上下。 “你是内行,可看出什么门道?”她眼睛里看着,觉着有哪里不大对,可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便只能去问忍冬。 “叶将军自小习武,又有血战过沙场的名师指点,怎会与京中这些花架子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看着他们过了几招,忍冬便能看出叶相域这是收着本事,想与他多过几招,顺便也试试他们的真本事。 “只是奴婢不明白,白费这些功夫做什么,早早结束了,也总比在这大太阳底下舒服些。” 她自小学的是一招制敌的本事,能在最少的招式之中将对方制服或是能置对方于死地才是最紧要的,自然是不明白要这般拖拉做什么。 付泠鸢却与她不同,知晓了这是故意地,便很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他费了不少心力,好不容易才将军心归拢,如今这些人中,有好些不过是碍着家中情面才不得不上比武场来上这么一遭,若是三两下就将人打了下去,难免让他们颜面受损,再想出别的法子来给自己添堵,不妨就这般折腾着。 左右也不过就是皮外伤,打得再狠些,也不过就是伤筋动骨,破皮流血,但却是伤不到根结的。 “大约是军中极少有主将下场与人比试的场面,难得这些日子常有,想该给他们看个尽兴罢。” 他们两人打的都极有分寸,看上去当是不会再有什么受伤之事发生。 她只往前多挪了两步,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刺眼的光亮便蛰得人睁不开眼,“殿下往树荫下挪一挪,也是一样能瞧见的。” “我瞧着也是差不多要结束了,也不必往树荫底下挪,去他那议事处等等。” 未及她转身走上几步,便被在比武场周围围着的人发现了,一声责问响震天际,“军营重地,何人擅闯?” 不过一瞬的功夫,便有人将她们两人团团围住,因现下他们的身上都未带着兵器,故而只极为警惕地看着,此刻便能看出这些人的确是训练有素了,反应比宫中侍卫都要快上不少。 付泠鸢站在原处不动,她今日穿着的是常服,身上也没带着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经上回在营中处置过那些人后,营中认识她的人应当有不少,只是凑巧这一圈在比武场上看热闹的人中,没有认识她的。 忍冬身上自是有可证身份的东西,不过瞧着付泠鸢并未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便等着叶相域前来解围。 比武场上原本打得有来有往,一听见有外人闯入,那边也很快静了下来,与忍冬说得一样,他若是想,这些京中的花架子是敌不过他的,这不过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