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泠鸢即将靠近群臣时添了一句,走在前边的人却充耳不闻,一点儿停下脚步的意思都没有。 “闻听五皇子晕倒了,本殿便来看一看。” 文华殿比奉先殿总归要暖上不少,付屿淇即便穿得不算暖和,额上也冒出不少细密汗珠。 他装晕装得很像,即便听见付泠鸢的声音也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动静,若不是靠的近些能听出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只怕当真能被他骗过去。 “五皇子身边侍候的人呢?” 那些人在哪儿她实在清清楚楚,被身边的人背叛,付屿淇便谨慎了不少,即便是原本十分信任的宫人,也都小心提防着。 恰好他被罚去奉先殿,身边的那些宫人也都被困在长春宫中,便只带了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跟在身边伺候笔墨,而这唯一一个,又在方才被她困在了青鸾殿里。 他这般晕死在众臣面前,不过是想让外人知晓他的日子难过,让朝臣们指责统管内宫之人苛待皇子,既是如此,那便顺了他的心意,按着他想要的意思往下走。 “贴身伺候的既然不尽心,那也不必再继续侍候了,都打发了罢。”当着朝臣的面,她发落起人来也很是利落,有着东宫的事情在前,她这样的处置倒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三两下将付屿淇身边的人都调离去了别处,又笑意盈盈地对着看戏的一众臣子道,“父皇近日忙于朝政,疲累得很,一时顾不上内宫的事也是有的,此事有礼部尚书一人去回禀也就足够了,现下既无甚大事,诸位也就不必再多提,以免惹他烦心。” 在场的一众人等,此前没有扶人的决心,现下自然更没有替付屿淇出头的意思,不过这些在官场上沉浮许久的大人们,很懂得为官之道,只耳朵里听着付泠鸢的吩咐,面上却是一点儿应下的意思都没有。 “都不说话,那本殿就当做诸位大人应下了,今日之事若还能传出去一丁半点,那便是大人们食言而肥了。” 直到此刻,才有零星的一两人反应过来,听懂了她的意思,也看明白了她的手腕,口中讷讷称是,旁的一概不敢多说。 自是无人敢说的,眼下谁不知晓长春宫的这些人是不得用了,就连瑾妃的母家在今日早朝之后,都已盘算着如何送她的嫡亲妹妹入宫了,若连浙江巡抚都管不得此事,又还有谁会多管这等闲事。 更何况,长春宫里的那位不得宠爱也是最好,高位妃嫔只她一个,她若是彻底败落,那皇帝便是不选秀也得选秀,不立后也得立后了。 各怀鬼胎的一殿人都心照不宣地将此事压在心底,各自盘算着到底是要另投他人门下,还是送女入宫自己搏上一回。 “天也不早了,诸位大人都先请回罢。”她示意忍冬将文华殿的殿门打开,对着被今日之事闹得心中忐忑的朝臣们笑得很是和颜悦色,“忍冬送各位大人,顺便去请位御医来替五皇子诊脉。” 付屿淇听着殿内彻底没有了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去看,付泠鸢便是知晓他沉不住气,才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五弟再躺会儿罢,御医待会儿就来了。” 她从叶相域手中接过特意带来的一沓经文,随手抛到他的床榻之上,纷纷扬扬四处飞散的纸张洒落各处,“浪费了这样久的光景,想必是还没听见我让人给你带得话。” “啊,本殿忘了,方才处置了你身边的人,你恐怕是听不见他给你传话了。”付泠鸢反复戳压着他的痛处,很是欣赏地看着他将怒气憋闷在心中,“奉先殿再冷,也冷不过四处透风的残垣断壁,五弟若还是拿这种字迹潦草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