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如今是付泠鸢在统管,内宫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该由她来处置,这是皇帝特意留下让她处置的,只是这处置的轻重却不大好把握。 她提着手炉轻轻送到一桌之隔的叶相域手中,“拿着暖手。” 手里没了东西,她便能撑着脑袋好好去想那位让人捉摸不透的父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忍冬适时送上另一碗桂花糖芋艿,温热粘糯的芋艿滑入口中,让她的思绪也顺滑了不少。 自瑾妃掌管宫务以来,长春宫里的宫人便多得僭越,除去上回皇帝发落过的和老七挪去揽月轩带走的那些,她那宫里的宫人还要超出妃嫔所用规制一些。 侍候的人多了,自然会养得主子忘了身份,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连消带打地将人散去不少,也就没特意找机会发作此事,现下机会来了,自然是不能再视而不见。 瑾妃不敬储君虽是大罪过,可处置起来也得要小心一些,终归要忌惮着前朝的关系,皇帝不肯自己处置,也是为着这层缘故。 “按着宫规,这过错至少也是禁足,那便先让她禁足。”她用完一碗点心,转头就对冬青吩咐,“长春宫的人太多,禁足也用不了那样多的人伺候,你看着再发落出去一些,发落出去多少都随你,至于皇嗣们身边的那些按着宫规来办。” 长春宫里僭越的事情不少,随便找上两件,发落一半的人走当是不难,人少了,有些事情日后才更好做。 “至于老五,便让他去奉先殿里抄经罢,每日抄上八个时辰,抄完送到青鸾殿来。若是抄不好……”她撑着脑袋,有些想不到应当怎么处置才能让他长长记性,半日她才想到了处置的法子,“若是抄不好,便去罚瑾妃,左右他们母子同心,谁受处置都是一样的。” “抄经?”叶相域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五皇子抄的经文,殿下也敢烧给太子吗?” “自然是给他留着的,他写的东西,也配被烧给哥哥?” 付泠鸢冲着忍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同冬青先且分开去传自己的意思,那丫头却一直站在原地,像是有话要问,“有话便问,这也没什么可以瞒着叶小将军的。” “奴婢愚钝,不知殿下所说的瑾妃的处置,是指什么。” 她同惩戒司的嬷嬷们学过不少处置人的手段,那些手段用到宫人们身上是没有什么,只是恐怕不能用在这些妃嫔们身上,尤其是,不能用在有皇嗣的妃嫔身上。 叶相域看向忍冬,他是知晓付泠鸢身边的这两个宫女的来历的,故而对她的问话也很是不解,“惩戒司的手段颇多,能用上的,恐怕也不少罢。” 她低着脑袋,不敢回话,付泠鸢知晓她顾及这什么,只低声笑问,“怕什么?暂且保得住性命便好,没得她能用下作手段来害哥哥,我却不能用宫规整治她的道理。” …… 瑾妃以大不敬之罪被禁足长春宫,付屿淇被关在奉先殿抄经,付泠鸢还特意寻了人在他身边盯着,两处都是衣食不缺,可就是冷得人直发抖。 长春宫的份例被皇帝停了半年,未免付羽汐吃苦受罪,分过去的碳火一点儿没少地只紧着她用,这母女两人虽在一宫,又实实在在地被分开不许见面,瑾妃实在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付泠鸢窝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汤婆子手里抱着一个,脚下还踏着一个,实在是舒服得很。 “奉先殿的东西送来了。”忍冬捧着厚厚一沓抄好的经文,整整齐齐地放在她手边的桌案上。 付屿淇的字是苦练过的,一向很得先生赞赏,她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