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长者,”说道宋三理,他摇头:“胸膛烧伤严重,怕救不活了,就只剩一口气。” 裴行祐道谢后走进屋内。 宋家大公子,二公子因伤俯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但还是强撑着颤抖抬头,嚎啕大哭:“父亲……” 火势燎起时,宋三理为了救困在火海中的儿子,不顾险情闯到烈火中,不甚被带火顶梁击中正中,能活着至今,实属万幸。 宋三理躺在榻上,看向儿子,气若游丝:“怀敛,怀忠。” 宋怀敛宋怀忠看向父亲。 “往后宋家,就靠你们了……切……切要改去……懒惰恣意……剩下别地的田产铺面,就都交给你们了……” 两人猛地点头,哭声:“父亲,您养神,莫要再说话了……” “不……”宋三理缓缓摇起头,看向蓬顶。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裴大人说话。” 宋氏兄弟面有不忍,可父亲坚持,只好倚着担床,被人抬出去。 屋内的郎中杂役也纷纷退下。 蓬屋顿时安静下来,雨势渐大,敲打篷布。 裴行祐缄默望着残喘的宋三理,他的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皲裂死皮上伤口溃烂,留着恶脓,右手彻底作废,隐隐能见到森森白骨。 “我知道这场火是谁放的,”宋三理深深吸口气:“躲不掉的,天道轮回,因果循环,我罪有因的。” “只是,锦阳的事,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他说着,开始艰难喘气粗气,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大人……我信你……御街……御街找赵顺,他手里两封信,一份给你……一份交给……交给怀玉,上面有……有……” 宋三理喉咙哽停住。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时间过去许久,就在裴行祐以为宋三理彻底咽气时,床榻上的人却倏然睁开浑浊的眼,身体剧烈抖动颤瑟,神智不清胡乱喊着一个名字。 喃喃连连,声音越来越大。 裴行祐走进了些。 “稚檀……稚……” 话音戛然而止,宋三理彻底不动了。 他头偏向帐帘外,那是北方。 宋三理死了。 蓬布外开始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 凄雨断肠。 笃笃马蹄声扯裂空濛雨雾,扬鞭响道道催急,一个白衣男子头发尽散,不顾一切的从北边策马奔来。 “伯父!” 外出云游的宋怀玉接到消息,匆忙赶回家中,映入眼帘却尽是焦黑后的一片荒芜。 四周人哭声一片,他见了,跌摔下马不顾,踉跄朝蓬帐内冲去。 “给我停下!宋怀玉!你有什么资格见父亲!”宋怀敛暴动着想要站起,被郎中安抚按下。 “宋怀玉!” 宋怀玉没有理会,径直闯进蓬帐。 裴行祐转身站起,默默看着他,而裴行祐身后,宋三理被盖上了白布,静静躺在床上。 伯父再也站不起来斥喝教训自己了。 宋怀玉眸子逐渐锈红,他推开面前人,想要上前去掀开白布,被裴行祐死死拽住。 “裴行祐,给我让开!”宋怀玉面目狰狞,挣扎。 裴行祐稳如磬石,声音异常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