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鲜血随着抖笑潺潺流出,橙红火光印在池梧半张脸上,跳跃肆意,血腥疯狂。 “李柄,你、他、娘个蠢蛋!” 他咬牙切齿。 * 宋氏府邸乍起巨火,碧瓦飞甍,峻桷层榱,刹那湮灭火光之中。 百姓,潜火队,甚至南衙卫兵队的人马都被惊动,各方持木捅,持大索,持火叉,仓猝来回奔波于蔡河之间,忙碌直到寅卯之交,火势才逐渐小下来。 突发恶情,天子密宣各重臣入大内商讨事宜。 萧锁月踏进宣德殿,就见徐蹊成,沈牧等人早已坐在位上。 唯不见中书令邵明。 曹怀默贴近皇帝低声:“陛下,相府差人说,邵大人近期又发病,人是来不了了。” 皇帝情绪不明,少顷,点头。 “近日皇城不太平,各种灾祸频生,百姓流言四起,你们有耳闻?”他问下座众臣,指头泛泛击着平头木案。 沈牧与徐蹊成神态各异。 还是徐蹊成率先走出几步,看了沈牧一眼,拱手道:“臣听闻……这出事的宋家,可与沈大人相交匪浅。” “还有前几天的聂征,与沈大人,也是同乡吧?” 徐蹊成话说得慢,含沙射影笑道:“怎么皇城里桩桩件件的事,大小都与沈大人有关?老夫倒是觉得奇怪。” 萧锁月不着痕迹瞥向沈牧,见他依旧正身站着,紧锁眉关。 长安城近日发生的事,明眼都知,是冲着他沈牧来的。 可对方究竟是要做什么? 沈牧拱手朝皇帝长揖,声音凛凛:“宋家与聂侍郎遭此横难,臣悲痛异常,但也请徐大人明理,查案乃刑部的事,如今统管六部的邵大人没来,徐大人就莫要胡乱揣测,信口胡掐了。有这个时间挤兑同僚,还不如让你手下的南衙兵多帮衬些查案,也好让陛下心顺些,长安城安定些。” 一通话说得口若悬河,徐蹊成听完,朗笑鼓掌:“沈大人说得好,你说巧不巧,老夫的南衙兵在宋家救火时,还就真恰好抓到恰想逃窜的纵火犯。” 言罢他挥挥手,几个灰袍内侍驾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走进殿内。 男人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身形魁梧。 他见到高座上的天子,立即撞地有声的猛磕着头道:“锦阳李柄,叩见圣上。” 话毕,他抬起头,通明烛火下,额角上的“囚”字展露开来。 黥面刺青? 萧锁月缓缓蹙颦,大齐只有犯重罪之人,流配充军,才会施以黥刑。 被黥刑之人,哪怕是未来立了军功,额头上的疤痕字样,也会永远跟随,耻辱终身。 “李柄,何要在长安城纵火?你可知这是死罪?牵连三族?”皇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