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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1 / 3)

月当空,冷露无声湿透石阶上残花败絮。

一双黑靴子踩在台阶上,男子背手望月,身后大理寺狱传来道道凄厉鞭响,忍耐剧痛闷声逐渐消弥。

有杂吏小跑出来,朝男子欣喜道:“大人,招了。”

裴行祐眼中诧异。

这么快?

内狱里,男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胸膛鞭痕杂乱,血水汨汨流下,看见有人走进来,络腮胡下刀疤缓缓牵起。

裴行祐眼角掠过石板上摆列整齐的物证。

横刀,染血麻绳,还躺着一枚刻金鱼符。

“人都是你杀的?”

“对,都是我杀的。”

承认的倒是爽快。

裴行祐缓缓拿起鱼符,将文字一端压凑向犯人:“那你知这是何物?”

犯人目光草草停滞后,别开眼,朗笑:“大人,这不就是一枚金块?”

“当真不认识?此乃工部侍郎聂征的贴身鱼符,当朝京官三品及以上者,授佩金鱼符,池梧,你可看仔细了。”裴行祐道。

“原来是鱼符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金块,就顺手偷出来了……”池梧无谓扯扯唇,抬起头,被裴行祐审视锐利的眼神骇住,缩了缩肩膀:“大人,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都不认识字,是真不知这玩意是鱼符。”

裴行祐笑了:“若是为财,你杀掉聂征后,为何迟迟不去黑市换成银两?还在曹门里等着朝廷来抓人?”

池梧噎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嗤鼻:“去当这东西,我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原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裴行祐拢手微笑着点头。

“你……”

察觉被套话,池梧霎时瞪目脸红,少顷,他咧牙啐了口乡音脏话。

“锦阳人?”裴行祐忽然直直盯着池梧,眯起眼。

锦阳郡与泗北郡就隔了一条江,虽一个属江北,一个属江南,但口音大差不差。

他记得张氏和聂征,一个是锦阳调到长安的乐妓,而一个,曾在锦阳当过长史。

这当中……有什么关联?

“小蛮。”他侧头低声吩咐:“你去查一下,住长安里头的锦阳籍富商,或者与锦阳当地有过经商的商人的家眷,近来有没有家族成员失踪。”

“是,大人!”

“呵……”

一道低沉嘶哑的笑声在牢狱中响起,如锈痕斑驳的老刀磨上砾石,沉钝,缓慢。

“裴大人,你很聪明。”池梧早褪下之前落拓不羁的面孔,湿发下眉弓阴影黑漆空洞,令人察不出神情:“是我小看你了,原来长安……竟也有能人。”

裴行祐疏淡笑起来,微颔首:“谬赞。这一切线索,不都是你刻意展露给我的么?池公子又何必客气。”

“按常理而言,你杀人藏尸酒缸后,完全有时间逃走,再不济,也有足够时间将所有物证销毁,可你没有。相反,你将所有物件摆齐,静静等着朝廷的人来,就恨不得昭告众人,你池梧就是近日长安杀人案真凶。”

“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单纯的寻仇杀人,反正迟早都得死,不如乖乖配合认罪,死的爽快些。”池梧扯嘴,刀疤狰狞。

“不对。”裴行祐目光沉沉,转向他:“除了寻仇,你定还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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