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提到那位首辅后,也许真的会给公子招惹不愉快。 据说当朝首辅是位阴损无德的男子,手段毒辣叫世人咂舌,对方有意去向白家提亲的时候,吓得她父亲表面上不敢不从,内地里却连连摆手舍不得把家中嫡女嫁过去。 白霜月还记得自己偶然听闻这事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在不远处,正瞧见父亲愁云满面,与夫人商议时也连连摆手:“那首辅性情阴得很,为夫哪里舍得把宝贝女儿嫁过去,要是对方非要娶一位白家女,那就叫霜月替她长姐代嫁吧。” 那时是个艳阳高照天,白霜月站在树荫阴翳下,浑身像是沁在了寒冰里,冷得手脚发麻。 对她向来不闻不问的父亲,这一刻想都没想便把她抛弃了出去,完全不顾她死活,也不顾她后半生的喜乐安康。 何其悲哀。 白霜月偷偷把秘密砸碎了咽下去,终于还是在这个雨霁时候忍不住来了茶楼,她以为她可以和那些年一样得到几声温和的安慰,却没有料想到——她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得到他的优待安抚了。 “不必了。”白霜月喉头微微泛着苦,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下去,她转移了话头,问道,“公子,我想吃浅茶糕。” 陆暮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无声抬手,身后仆从立即领命躬身去准备了。 “当今圣上重视白家,冠盖之家都想与白家攀点儿关系,你身为白家贵女,哪怕早些年苦过一段日子,而今在白府也该享段好光阴了。”陆暮知盯了白霜月良久,道,“你怎么还总是饿着肚子来茶楼。” 白霜月等到了送上来的浅茶糕,一如当年她初次来茶楼时一般,她站在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是这般俯视对方:“因为……公子的茶糕很好吃。” 陆暮知思量片刻,追问:“只有茶糕好吃吗。” 白霜月不声不响地尝了浅茶糕,并不算浓重的茶香味在她舌尖绽开味道,她鼻头微酸,察觉自己竟然品尝出了些许苦涩。 茶糕还是当年的做法,她却尝不到甜味了。 白霜月混着苦楚咽下最后一口茶糕,静静抬眸看向眼前人——都这么多年了,这位公子还是一如当年的年轻风雅,对方一直没有变,她却已经不是那时的小孩子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白霜月的心情,陆暮知也怅然看向窗外:“记得你最初来时,只到我腰际,而今……你也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这种宛若告别的话术让白霜月心头一涩,她忍着情绪别过头,用细弱蚊呐的声音轻轻道:“是当今首辅,我要嫁的人是那位首辅。” 陆暮知起了些眸光,笑问:“那你可知他名姓?” 当朝首辅,名为——陆暮知。 世人皆知,唯独她不闻不问,声声唤作首辅,却从未知道对方名姓。 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来了茶楼多少次,只客客气气地唤他“公子”,一直都没有继续追问过他一声——公子,你出自何家,姓甚名谁。 每一次,陆暮知都在等她一声问询,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每每白霜月只是独自诉说着己身,很有界线地不去过问他的身份。 也不知是太过懂事,还是疏离过度。 陆暮知今日其实是想将实情说清的,可白霜月并未给他契机,对方听了他的询问,并没有顺水推舟地问下去,而是回了他一句,“我父亲不敢惹恼的是那位居首辅之人,并未管他是张王李氏,他是何名姓自然也与我无关,我无需知晓的……” “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