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碎成两半的琥珀,那些不曾言的日子里,那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宁姒入李若之怀,又看他自己对宁姒穷追不舍。 嬉笑怒骂而过,黯然神伤而笑。 可徐清明白的如此晚,那宁姒又可知晓,藏的最深的竟是那臭美到谁也瞧不起宁愿孤身一人的肆意人。 徐清将琥珀放在石舒身前:“送去宁姒手上。” 尾语含着叹息。 石舒方伸手去拿,一双手截断了捧在自己手心里。 两人堪堪望去,是红肿着眼睛一脸怒容的小草。 徐清霎时从门槛上站起来:“公主怎么样了?” “御医还在施救。”小草冷冷地说。 听闻此言,徐清又沉默了,望向元满一直灯火通明的卧房,肩膀下塌着。 小草举起琥珀,质问徐清:“为何要送给她?” 末了再添一句“凭什么”来强调她的愤懑。 徐清看了看被小草夺走的琥珀,并未说得太清楚:“杜康应是想把它交至宁姒手上。” “笑话,”小草语出不善,哭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徐清,“这明明是公主的东西,杜康凭什么给别人。” “什么?”徐清怔住。 “我说,这块琥珀是公主的东西,”小草一字一顿道,每个字里都蕴含她的怒气,“公主知你喜爱兰絮,但饶是找到花的种子下种,也会有枯萎的时候。所以,她四处寻觅兰絮琥珀,让其花开不败。” 徐清整个人都被小草的话震在原地,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愣愣地说不出话。 “只是后来不慎被杜康抢走了而已。这如何便成了他杜康的东西,又如何能送给宁姒!” 小草越说越激动:“你知不知道公主是怎么得到这块琥珀的。” “她……” 小草看着徐清颓废破碎的模样,胸口灼灼的怒气翻涌,再想到躺在床上还生死未卜的元满,她哽咽得再不愿出声。 同样是这个断口,让小草找回了一丝理智,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只能愤愤地用眼神剜了徐清一眼,便重新回到元满的屋中。 石舒望着一言不发犹如被抽走三魂七魄的徐清,也跟着沉默了。 徐清从不知道,原来在找兰絮的非他一人。他是不是从未对元满表明过喜欢兰絮的不是他,而是宁姒,他是因为宁姒在找兰絮。那么元满是抱着他喜爱兰絮的心情费尽心思地去寻这兰絮琥珀吗?最后却落到了杜康手上,再被她无意中一刀切成了两半。 徐清的心好似被浸泡在一缸醋里,酸酸涩涩,又被针细细密密地扎着,醋汁顺着细密的口无孔不入,让他酸得连舌根都泛上一股苦味。事到如今,命运弄人的讽刺之意让他不禁想笑又充满苦涩。 元满一定不懂他是为了宁姒寻兰絮,否则以她的心性必不会这样帮他。 他为了宁姒,而元满为了他,却不自知地圆宁姒的念想。 多么可笑,是他把一切弄的如此狼狈讽刺。 面对这样的徐清,石舒一时不知说什么,余光瞥见先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常德向他们走来。 石舒率先向他行礼。 “徐公子。”常德的头发已经花白,他在宫中算是十足的老人了。 元满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知道宫中的变故便来守着元满。 徐清重整自己的面目仪容,不外显过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