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满见徐清的眉头渐渐拧起来,不由疑惑道:“怎么了?真的生病了吗?” 说完,她又喃喃道:“姑姑明明说你是装病啊。” 徐清回神,微微后退一步:“你何时回来的?” “前几日,”元满笑道,“你离开宋城的当晚,我就收到父皇召我回京的信了。” 他心下一凛,适当地做出不解的神情:“离开宋城?我几时去过宋城?” “啊,你是在说我没有去宋城看望过你吗?” “抱歉,日后可以的话,一定会去。” 徐清拉平皱起的眉,嘴角微弯,三言两语把场面弄得不失礼貌,充满了客套。看起来与感情充沛的久别重逢毫不相干,更像平平无奇的偶然遇见。 这与她的想象截然不同,元满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徐清的话语令她感到疏离与陌生,相见的喜悦被冲淡了一些,她嚅嗫道:“你不用道歉。” 元满接着解释起宋城的事情:“我在宋城见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右耳后面有一颗小痣,还怕蜘蛛……” “这个人不是你吗”这样类似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在这样的境况下,无所适从的元满把疑问换成了自述:“所以我以为是你。” 他的思绪瞬间回到那个夜晚。那时他方才喂完元满水,起身后见到一个蜘蛛悬挂在身前,被吓得后退时不小心撞到她,结果摔在她身上。 原来那时元满令他不解的神情,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右耳的痣和那只蜘蛛。 “世上符合这两种特征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元满听出他是不承认的意思了。 其实元满很疑惑,如果徐清当时是因为要谨慎行事所以不能现身,那回到京中后的此刻呢,距离那件事已过去两月,况且又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为何还不能告诉她? 元满垂下眼睛,再抬眼时,忽然道:“你承认你怕蜘蛛了?” “什么……”徐清愣了一下。 “你从前见到蜘蛛就一蹦三尺高时,不是告诉我,你只是觉得它恶心,但绝对不是害怕吗?” 元满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时,二人正在钟粹宫的走廊上玩耍,走廊的一面乃是镂空雕花的墙壁,墙根的另一面种满了花草植株,那时一只硕大的蜘蛛沿着墙面穿过镂空的窗口爬到这边,元满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蜘蛛,一时新奇地指给徐清看,结果徐清一蹦老高,然后连连后退,绊倒了回廊的低矮栏杆,直直地摔下去了——经历了一场骨折。 两人沉默对望,气氛一时静下来。 这样的会面不是徐清想要的。 徐清甚至不希望元满回京,不希望和她相见。即便再见,他也无法和她维持年少时的兄妹亲昵。但情况发生了偏差,谈话中无意暴露儿时秘密这样的事,好像显得他们只是寻常聊天,不像久经别离。 他要把事情拨回正轨——保持距离。 徐清清了清嗓子,转身出门:“用膳时辰到了。” 话题转的生硬,徐清走得也干脆利落,元满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了看小草,再看看放在桌上的木盒,她本来想送给徐清的,最后也只得让小草把它带着。 徐清身量修长,步子也跨得很大,不一会就把元满落下许多。看见他们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元满加快了步伐,忽然望见前方有一姑娘带着几个丫鬟迎面走来。她们对着徐清行礼,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元满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