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心承认的一声“爸爸”已经足够令阿宽开怀。即便岳蕊还不曾开口叫过一回,可一路上,抱着女儿的他还是感到雀跃不已。 他的人缘本就很好,今朝再抱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进门,自然是更引得人注目。一路的询问,一路的回答,阿宽把一句“这是我女儿”牢牢的挂在嘴边,等回到了办公室,笑容几乎就要咧到了耳朵上。 “我老远就听说了你突然冒出了个女儿?”曾叔依旧在泡茶,“听说还是那岳老师的闺女?怎么回事?可没听你说起过。” 阿宽放了岳蕊下地,挠着头傻乐:“她确实是我和岳心的女儿,当年因为一些误会,我们分开了。现在又因为一些机缘,她们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唔,”曾叔闻言抿了口茶,长叹一声,“两厢情悦,破镜重圆,倒是难得!你可得好好珍惜!” 这话便是他不提醒,阿宽也会照做。他点过头,牵着女儿往里,快速地清出了小半张桌子给她。岳蕊睁着大大的双眼,好奇地向四周打量,最后又将目光放到了阿宽桌面。随着包里东西的取出,那一根终于修好的钢笔也被放置在了笔记本旁,岳蕊下意识伸手,即将触及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拘谨地看了阿宽一眼。 “想写字吗?会写什么?”他想他会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大概会予索予求。 岳蕊却是摇了摇头:“妈妈的包里也有一样的笔,是外公的。” 已经许久没有人提起岳埔。他的尸骨还留在南安,留在福寿县的连衣冠冢都没有。阿宽每年都到离岛的山上祭拜,就在他和岳心往年烧纸的地方,顺着风顺着水,将不能与他人言的心思全都说给他的岳校长听。说来也有意思,其实岳埔当初能顺利找到他们家,缘起还是他偷了他办公室里的一包烟。 岳埔抽烟,可抽得并不多,味也不很呛,悠悠长长的,更像是在吸闻时间。在阿宽的印象里,在学校,他要么是点着烟思考,要么就是拿着书本圈圈画画,永远都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时间愈长,他就愈发怀念。 “你外公是个诗人,”浅浅的笑容绽在脸上,“他以前最常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的笔,爸爸这支是他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岳蕊这才小心接过。她的手指捏住笔杆,灵巧地转了两圈,将上头的纹路都看得仔细,“可是我从没见过。” “那是因为妈妈后来把它送给了爸爸。”阿宽仔细地观察着岳蕊的神情,他期望她能提起关于他们分别的问题。如此,他才能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她作出合理的解释,也许她并不能听懂,可是在他看来,这一步对于她们母女是必要的。 然而岳蕊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她仅是旋开了笔帽,将它稍微拉出一点,随即又迅速合上,晃着她的腿询问道:“以后你也会送给我这样的生日礼物吗?” 妈妈每年送她一幅画,外婆每年送她一束花,童爷爷每年带她去糕饼铺子任意选一大包好吃的,岳蕊很期盼,很期盼她的爸爸会送给她什么。 阿宽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柔软,“蕊蕊,爸爸会给你准备好礼物的,等你过生日的时候,不仅是现在的,还有以前的,爸爸也会一起给你补上。” “真的?” “真的。” 岳蕊的眼睛瞬间发亮,阿宽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他伸手与她拉了勾勾,小姑娘便一整个早上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一直等到午间岳心来了,她全身上下也都还是洋溢着巨大的快乐。 “这么高兴?”岳心伸手,岳蕊就探进了她怀里,阿宽也适时接过她手中的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