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交代完,便在一旁的红木坐床上侧躺了下来,看着几位女郎插花。 卢亦玫选了个白瓷瓶,卢亦玦则选了个秘色瓷瓶,轮到琤琤,她不太会插花,只凭感觉选了另一个黄釉瓶子。 黄釉瓷瓶的颜色十分鲜艳,琤琤喜欢这种鲜艳的黄色,挑选花材的时候,她也未挑太过名贵的花,只选了粉色芙蓉和红色杜鹃,还配了一截杏花枝。 卢亦玫喜欢牡丹,便选了兰草来衬托。卢亦玦只选了紫阳花,蓝色的紫阳花与秘色瓷瓶十分搭配,冷色调中透漏着插花主人的性格。 卢家女郎都没有赏花的雅致,只有卢亦玦在插花美学方面还沾一些边。 卢琤琤插花也只图个乐子,看着满瓶的花束,她觉得满足便够了。 她是一个俗人,只觉得花满枝头才是最好的,插在瓶中的花已经被阻断了生机,再如何美却总要凋零,生不出新叶结不了果实,美中有憾。 中午三个女郎留在卢老夫人身边,热热闹闹地吃了午膳,兴致到了,琤琤在亦玫和亦玦的劝说下喝了一小杯王嬷嬷去年酿的梨花春。 老夫人回了主寝休息,三个女郎不愿回去,挤在堂屋西侧屋的一张拔步床上睡下了。 不到一个时辰,三个女郎就都醒了,仨人有说有笑的说着闲话。 门外赵嬷嬷来喊她们:“女郎,醒了没?老夫人说崔家的吴老夫人来了,叫你们来堂屋见客。” 三个女郎忙唤各自的丫鬟进来净面梳头,一通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后,才一齐去了堂屋。 崔家这位吴老夫人跟卢家家主同岁,今年五十五岁是花甲之年,面相比卢老夫人还要慈善些,头发花白,衣着不像是三品夫人那样华贵,反倒是粗布常服,看起来随意且舒适。 卢老夫人是农妇出身,自然是爱棉麻多过于丝绸绣品,二人皆是一身布衣对坐在几案旁说着话,品着茶。 琤琤觉得有点脸热,比老夫人穿得还要华贵,三朵娇花站在这里亮的属实有点扎眼。 没想到吴夫人不在意这些,把每个女郎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感叹年轻真好,又说可惜崔家的郎君都已成家,不然得带过来给卢家的女郎见一见。 “说起来左千牛卫玄武将军还算是我的恩人呢,去年也是春末时节,我的小孙孙不知怎的竟偷跑出了崔府,还未跑远正在巷子里迷路乱走的时候碰上下衙回府的卢妍将军了,将军见他不听话还要跑,把他夹在腋下带了回来。”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崔家这调皮的小孙儿这是老鼠碰上猫了。 吴夫人接着说:“小孙孙回家还跟我说呢,他说祖母,孙儿一定好好吃饭,将来跑过卢三将军。” “我说儿啊,你爹是个文官,你跑不过卢家的女将军了,谁曾想他竟然说不要念书,要跑来找卢三将军拜师,这臭小子……” “吴夫人,那您小孙儿后来习武了没?” “他没有这个天赋,光是扎马步,坚持不到半个月就放弃了,给他请的武师傅在府里满是找他,为了偷懒他是太能藏了啊!”吴夫人说起自己的调皮孙儿也是头痛。 “你家这孙儿才五岁,郎君年岁还小定力不足,等他在太学多念几年书,自然就知道自己该选哪条道路了,吴阿姊,莫急啊。”卢老夫人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劝慰吴夫人。 “说起来明日便是花朝节了,卢府打算怎么过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让我的老幺崔婴来找琤琤玩,去西市过节想来人多还能有个照应……”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