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只有全部杀了才行……” 听到这里,伊塔明白过来:“长老团?……那些审判者?” 男孩忽地陷入了让人不安的沉默。 在一片寂静里,伊塔意识到,她从没亲身参与过以撒的复仇过程,她只知道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而那些痛苦而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很少很少对她提及。但是这些占据了他大部分的人生,他一直被囚禁,被虐待,得到了一身只会拖他走向死亡的念。 “我……” 于此同时,以撒也说话了:“是呢。那些人。” 听出他语气里的阴冷杀意,伊塔无法再继续开口。说什么呢,说复仇不重要,人要向前看?不行,她无法那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而且对以撒来说,或许复仇比她都重要得多。 “那些人,”他哼起了一首奇怪的童谣,“‘一只兔子,两只兔子……’” 是西索接了后面的曲调:“……‘Chop off their heads, di out their eyes’(砍掉脑袋,挖掉眼睛)……”他虽然离得远,但是每一句都异常清晰地传过来:“看来我们都记得很清楚嘛~我都忍不住开始怀旧了……” 有时候这两个人真的比双生子还要默契。 “怀旧?怀念被拉出来杀掉的日子吗?”以撒嗤笑一声,“无所谓,他现在可以唱给土里的爬虫听。反正我已经杀了他了,就在北边的林子里,他比——” 他停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眼睛比焰火还要亮,但那种颜色是残忍的。 “我走不了,伊塔,”最后,他这样说,“我的复仇还没有结束,我和西索的事情也没有解决。” 以撒仍旧拥抱着她,他的皮肤也是一如既往的冷,仿佛她的温暖根本传不过去。他沉默一会儿,又笑了:“直接放弃我好啦,我不介意。” 一股无力感随着血液在伊塔的全身蔓延,连带着她的心一起向下坠落——可是,以撒给出了理由,无法反驳的理由。她还能怎么办?强行拉着他走吗? 她可以拖住西索,她想到了完美的办法,甚至能够拖住死神一样强大的西索……但她终究拖不动他。就像好不容易堆起的沙子城堡,在海浪扑来时只能崩塌。 一时间,伊塔干巴巴地重复对金说过的话:“……我以为那些人都死了。” 以撒笑了:“怎么可能?流星街人嘛,哪怕留下一个,复仇都不会结束。” 还是一语双关呢。 似乎她这么久的努力,她从康赛普斯城一路走来所有的心血和布局都是一场空。也对,她本就是在一厢情愿地在往前冲,她从没问过他要不要一起。 可是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地底下拉住了我,对我说,“再拉我一吧……不要放弃我。” “我知道你想活下来,你想有一个新的人生,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伊塔咬着牙,一句一句地说:“这就是我走到现在的原因,因为这是你的愿望。你拉着我一家家地去试冰淇淋的口味;你买了各种类型的游戏,一玩就是一晚上;还有,我们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你抬头盯着那些霓虹灯——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不要放弃你——” 你怎么敢现在松开手,说你不想再走了? “我有办法的,”宛如最后的挣扎,伊塔无比认真地告诉他,“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然而以撒的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并没有动摇……或许他动摇了,但是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