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熙没挑多久，就拿着四盒胭脂，递给女伙计。 女伙计接过胭脂，笑望着季望舒：“姑娘不挑一挑吗？我们铺子虽新开不久，但胭脂都是顶好的。” 季望舒摇头。她和刘卿月都不喜欢胭脂。 女伙计把胭脂放到柜台上，去后堂喊掌柜。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季望舒看见女伙计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人，还有…… 宋白英。 季望舒以为，自己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毕竟，他只是个配角。但现在，他毫无预兆地，又出现了。 心中那已经干枯的泉眼一下子炸裂开来，欢喜如潮水般淹没了季望舒的理智。 她就这么看着宋白英。看他让她移不开眼的脸，看他同样诧异的反应，看他走近，看他微笑着上前行礼。她觉得，自己快不会呼吸了。 “阿月姑娘。” “你会在中都待多久？”季望舒听见自己问。 放在现代，这不是两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之间该有的问候。放在古代，这也不是身份地位悬殊，年龄也悬殊的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的礼节。 但季望舒就这么问出来了。急迫，直白到□□。 宋白英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妥。他更加诧异地愣了一下后，才答：“大概，半个月吧。”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女掌柜朝女伙计使了个眼色，站到角落。 话已经问出口，再收回就没意思了。 季望舒神色不变，又问：“这是你的产业？怎么冷清得像是要关张的样子？” 这一句问得尖刻，但有了上一句的铺垫，听着更像是老友之间的调侃。 宋白英笑了一下，说：“金水街上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招牌，这里的胭脂铺子大半都打着御用的招牌。想在站住脚，确实不太容易。” “你的根基在南阳，为何要来中都？” “说来话长。”宋白英说。 “如果我愿意请宋掌柜吃午饭，宋掌柜能否与我详说？”季望舒问。 宋白英犹豫：“怕是，会有损姑娘清誉。” 即便不看刘卿月作为世家女，与宋白英商贾的身份鸿沟，孤男寡女同桌吃饭，也是不妥。 季望舒觉得心抽了一下。挺疼的。 女掌柜笑着上前，提议说：“铺子后头的小院，前不久才收拾出来，还算干净雅致。不如，让人送一桌席面过来？” 宋白英没开口，等季望舒决定。 “有劳。”季望舒朝女掌柜笑道。 “里面请。”宋白英引季望舒往后头去。 金水街是中都最繁华的大街，说寸土寸金也不为过。后头的院子的确小得可怜，角落还堆了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木箱子。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脂粉味道。 不过，有一株碗口粗细，枝叶茂盛的老桃树。 两人对坐在桃树下，偶有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到宋白英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 “委屈姑娘了。”宋白英面露歉意。 “有宋掌柜陪着，不委屈。” “姑娘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宋白英的目光始终不敢落得太实。 季望舒用手掌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最近一直在努力吃饭。但宋掌柜看着好像清瘦了些，不会是因为一间小小的胭脂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