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姐出手,药到病除。”沈奚得意。 “奚儿,阿朗,你们哪里得来的钱买药的?” 沈奚早早就找好借口:“是用阿爹手札里的一个方子和药肆换的。” 沈母点点头,没有怀疑什么。 沈奚美滋滋地想,有个会养马的阿爹就是好,她也不用绞尽脑汁地去解释自己怎么学到的技能——她阿爹的手札就是百科全书。 几副药下去,马儿彻底康复,叔伯却不打算认账。 沈大伯和沈三叔两人面色铁青地看着活蹦乱跳的马,在沈奚拿出字据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有谁证明这是我写的?谁能证明?” “这明明就是你这臭丫头栽赃于我!” 沈母气极:“你们还要不要脸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有你们的亲笔签名,我奚儿如何栽赃你了?” 沈大伯面色带了几分阴骛,森然一笑:“一个为了别人丈夫悬梁自尽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准她就是要讹叔伯钱财,好去京城寻那林公子?” “到时候事情往外一说,到底是信我这个长辈的人多,还是信这个满心男人的丫头片子多呢?” “你,你……”情绪激动,沈母又猛烈咳了起来,眼里蓄了泪,震惊于他们的无赖,又恨自己无能,没能护好女儿。 沈奚扶住沈母,冷冷一笑:“这么说,叔伯们是打算不认账了?” 沈三叔高高扬起头,十分得意:“是又如何?” 无耻赖皮,沈奚眸中泛过一丝冷光,好在她早有准备。 她突然缓缓笑了起来,启唇:“张夫子,请出来吧。” 布帘被掀起,走出一位儒雅端方的长者,身着素白色麻布长衫,发丝以一节竹簪挽起,花白的胡子被理得整整齐齐。他略微俯身,拱手作了一礼,举手投足间尽是文人气息。 张夫子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定定地落在沈奚面上,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和兴致。 这个小姑娘倒是和传闻中很不相同,一本大儒新作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拿了小姑娘的书就得应了她这个邀,看了这一出好戏。 沈奚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回忆着古代的礼节,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无半分局促。 “张夫子,这事情经过您都听到了。您在邺城享有盛望,百姓们都信您,还得麻烦您主持个公道。” 张夫子曾官至内阁,乞骸骨返乡后创办了新柳书院,桃李满天下,为官清廉,为人正直,是平民百姓尊敬景仰,达官贵人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 按理说,这样的名人不是沈奚轻易接触到并且讨好的,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不过,多年求学经历,沈奚早已掌握与这些满脑子都是学问研究的学者打交道的技能。 她的博士导师性子古怪多了,常年喜怒无常,最后被她用一本古籍成功收买。 沈奚深知叔伯的无耻嘴脸,算到了他们会赖账,于是请了张夫子在暗中旁听。 打蛇打七寸,古代极为重视名声,沈家叔伯均有儿子上学,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们定然不敢在张夫子面前落下个无赖的印象。 果然,张夫子只往那一站,两人便彻底慌了神,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全然没了方才的半分神气。 沈大伯搓着手,脸上堆着笑,谄媚道:“夫子,这都是误会,这就是个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