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行走一样,一边是火海,另一边是冰山,冷热交替让她感觉全身都在哆嗦。
可她又像是在走钢索似的,进退两难。整个人颤颤巍巍,随时都会从高空上坠落下去,摔成粉身碎骨。
就在她倍感煎熬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这声叹息就像是扑灭她身体里燃烧着的火焰的一盆水,瞬间让闻依澜焦躁的内心得到安抚。
这叹息的语气,她太过熟悉了,就像是刀刻斧凿一般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记忆里,就算是想忘记也很难。
是他吗?为什么每次
感觉他就在身边的时候,总是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难以保持清醒呢?
就在闻依澜意识不清地在噩梦中挣扎时,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将她的脑袋扶正,几下安抚便让闻依澜再度陷入沉睡中。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诸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转回头将目光落在了云清和的背上。
从给闻依澜服下那解毒散之后,他就像块儿望妻石一样守在床边,一直看着闻依澜,完美的表现出了什么叫做情深不寿。
诸星看着外头战列整齐的护卫们,忍不住再度催促道:“你就放
心去吧,她自有我们照顾。再说了,我看祝家的那个二公子也对她很是关照,而今毒既解去,你就不用老牵挂她了。这一来一去,路上多少风险,你心里比我们清楚。”
坐在床边的云清和连动都没动一下,显然诸星是白费了这番口舌。
等爱干净的萧忱把自己打点好,从阁楼上走下来时,他便接收到了诸星无奈的求助。
他瞥了眼外面的天色,阴沉多云,不见日光。
萧忱道:“天色灰蒙,恐有大雪。你走时多披件大氅,再问诸星拿些药,省得心疾发作无人问津。”
他在皇家
中人的身边晃了些时日,也看得清那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北国与云国又相距千里,还是得早些出发才行,省得这里身上落了雪,回到了云国却叫人看出端倪。
尤其是那个精明的国师……
在听到了萧忱的话后,云清和终于动了。
他将闻依澜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带着一身疲惫与沉疴转过身来,隔空向他们二人躬身行礼。
三人之间的关系向来和谐轻松,虽然也有看彼此不顺眼的时候,不过多还是以调侃打闹相处,从未有过如此拘谨的时候。
见他
行如此大礼,萧忱和诸星俱是一愣,二人异口同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云清和直起腰身后,仍旧是那副矜贵的气质,浑身写满了光风霁月,似乎离他们远了许多。
他淡淡道:“这些本来都是我自己的事,劳你们为我费心,我过意不去。等我夫人身子恢复,你们若是想离开北国回到云国去,我也不会计较了。只是希望你们日后,能多照拂她一二。”
说此话时,云清和的眼睛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闻依澜,眼神也蓦地变得柔和不少。
“呀,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回不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