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
毒血发黑，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闻依澜自己闻着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这对金贵的皇室父子。
她突然记起来自己是在哪儿见过少年的了——长风阁里，邻桌吃饭的乖巧少年对亲爹出奇的恭敬顺从。
寻常人家的男孩儿都活泼好动，最是跟爹亲近，唯有他们之间规矩得一点都不像是父子。
闻依澜记得自己还多看了几眼。
小皇子……呵，原来皇帝磨的刀，就是他啊！
闻依澜浑浑噩噩地支起身子，却见到一双鞋子停在了她的眼前，云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里一片冰冷。
“事实上，朕并不在乎清和身边的女子有怎样的身世背景，就算她是从乡下来的野妇村姑，朕都能容忍。”
“可你不同，朕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便有种预感——你将会毁了朕雕琢好的这块儿璞玉。朕在清和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力，朕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朕的心血、朕的计划！”
“你是个变数，朕自然不能留你。能让你活到今日，已经是朕对你格外开恩了。”云佑挥了挥袖袍，冷冷道：“你若是识趣，就该离清和远一点，而不是还在茶会上想方设法地接近他。”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闻依澜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抹去了嘴角上的血迹，咬牙强笑道：“陛下可曾听说过一个关于傀儡的故事？”
“……”
也没等云佑作声，闻依澜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满身都是线、受人操控的傀儡，突然有一天，被磨断了控制着它的线，它获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整日操线弄偶的人。线上沾了血，傀儡就浸泡在污浊的血液里，它像一只吸血蝙蝠一样，只有通过报复才能获得快感。于是它杀了越来越多的人，就只是为了纵享那一刻报复的快感……”
闻依澜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陛下，就是操弄傀儡之人，这历劫之后的反扑，您撑得住吗？”